沈嘉念走进来,脚步很轻,停在行李箱旁边,低头看了眼箱子里的衣物,又抬头看了看身形颀长的男人。
他一语不发,转身去往衣帽间,拿了两条领带出来。
沈嘉念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他也没有主动交代去向的意思。静默在宽敞的房间里肆意蔓延。
终于,是沈嘉念先忍不住,在他再次转过身时,伸手攥住他的衬衫下摆,声音轻得好似飞燕掠过积雪,不留痕迹:“你要去哪儿?”
她自己可能没发觉,简单的一句话里,有着浅浅的依赖。
这幢房子对她来说全然陌生,他是唯一熟悉的人。
傅寄忱回身,视线往下,落在她拽住他衣角的小手上,雪白的指尖,黑色的衬衫,黑与白极致的对比,刺激着人的眼球。蹨
她攥得很紧,布料都被捏皱了一块,好像生怕他会就此离开。
傅寄忱不自禁地轻笑,带着些微嘲讽的意味。今晚自从见到裴家那一位,她就像丢了三魂七魄,全副心思落到了那个人身上,眼里哪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只怕她恨不得飞去那人身边,一解他的相思苦。
两个有情有义的人,因为不可抗的因素被迫分开,傅寄忱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感情是会更深,还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
“沈嘉念,你这副做派是想干什么?”傅寄忱扯开她的手,却没有立刻松开,指骨分明的手指暗暗施力,手背鼓起青筋,一字一顿道,“你别告诉我,不舍得我走。”
沈嘉念抬起视线,盯着他轮廓清晰的脸庞,长眉深目,里面好似氤氲着化不开的浓雾,想说的话一瞬间忘了个干净。
“说话。”傅寄忱情绪很差,想藏都藏不住。蹨
沈嘉念抿了下嘴唇,她只是听到响声过来看一看,看到地上的行李箱,心里划过一丝慌乱,想知道他深夜要去哪里。
仅此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眼下这样。
想来,那一声响,不过是他不当心碰倒了行李箱发出来的,不是别的什么。
她沉默不语,傅寄忱越发来气,推着她到床畔,将她压倒在那张墨色的大床上。
沈嘉念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散开,与被单融为一体,像是被卷进旋涡,晕眩、下坠。
面前的男人有着一双情欲与怒火交织的眼眸,仿佛一头刚放出牢笼的野兽,想要将猎物撕碎,侵吞入腹。蹨
沈嘉念心脏跳动的频率在不断加快,说不怵是假的。
傅寄忱的大掌掐在她腰上,她身体下意识给出的反应是绷紧,像一条拉到极致的弹簧。他似乎没察觉,或许察觉到了,但不想停下,中途抽空解开了自己衬衫领口的扣子。
只解开两颗就没了耐心,他挺起上半身跪在床上,双手交叉捏住衣摆,从下而上直接拽掉,随手一扔。
衬衫如一片凋零的枫叶,挂在床边,欲落未落。
房间里,除了两道交织的呼吸声和摩挲声,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