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轻点了下头,又他眉头立刻就要皱起来,猜他是被呼来唤去地结果发现不是什么要紧事脾气要上来。也来不及问他是没懂,赶快就先捧,“我觉得你知道得多,这东西除了你我也找不到别人可问的。”
陆璟之皱到一半的眉毛不自觉松开,她一眼,她脸上的指痕已经完全肿起来了,远只是肿胀,近淤血遍布,两边脸严重不对称,瞧多了让人心惊,他不再她,心里面还是哼了声狗腿,用得着他时就拿这副嘴脸卖乖。
但他懒得跟她计较,拿回来又仔细了几眼,问“哪来的”
沈栀实话实说“之前回家撬保险箱时偷拍的。”
“你爸公司的”
“嗯。”
“这是公司财务内部流通报表。”陆璟之把手机还她,说“什么用也没有。”
没用不应该啊,能让沈振安藏在保险柜里的东西会没用沈栀不死心,“你再仔细,能出什么来么”
“做成的财务报表我一眼就能出问题来。”陆璟之居然笑了,“你当我是什么了”
沈栀觉得他这个笑容的意思是在蔑视她的智商,解释说明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有没有可能是存在什么问题的。”
陆璟之终于懂她意思了,“你要办他”
他早就什么都知道了,沈栀对他直言不讳,连原因都不必多做解释,“嗯,所以我想问问你,我有这些能拿来做什么。”
陆璟之摇头,依然打击她,“你什么也做不了,他十几二十年的公司让你随随便便就给搞垮了,你觉得可能么”
沈栀知道不可能,这种事情要徐徐图之,别说现在,再给她十年她都不一定能行,但她想的是,“我想至少有个方向,如果他财务方面确实有问题,那也用不着我来。”
“有问题也没用。”陆璟之说,沈栀没想错,他从小在家庭环境里沉浸起来,他的一知半解可能正经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比她对这些要了解得多,他说“财务问题可大可小,小的能弥补粉饰填窟窿,大的,比如说,偷税漏税补、罚、关,然后呢。”
“打个比方说,你想靠挖墙角给他的楼挖塌了,他也能补,你挖的速度又赶不上他补的速度。即便他真偷税漏税,调查也需要过程,你怎么知道他在这个过程里不会去弥补把损失降低到最小。何况如果他遵纪守法按时纳税,你手里的财务报表只是单纯的机密级别让他放在了保险箱里,你连墙角都挖不动。”
沈栀本也没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可照他说的,岂止困难重重,这条路简直就是被堵死了。
她攥了下腿上的被子,又照片,不甘心,实在不甘心和上辈子一样,着沈振安用她妈妈的钱起家,一路越干越大,到头来依然是沈瑶母女坐享其成越过越好,她问他“这个墙角不好挖,别的呢”
“墙角都不好挖,挖着挖着总会挖出变数来。”陆璟之垂下眼皮,了她攥紧的手,慢条斯理说“不如炸,一击毙命把楼炸塌了,东山再起不可能,变数也都埋在底下了。”
沈栀觉得陆璟之在引着她往某个方向去想,可是炸拿什么炸
陆璟之提示她“你想想你爸是干什么的,他那个行业怎么做会必死无疑。”
沈振安是做航运的,国际航运。
航运
“我知道了。”沈栀又一次福至心灵,身体不自觉打直又前倾,“走私。”
比起财务问题这种调查过程冗长,期间存在无数操作空间可能的,走私一锤定音,根本一丝起死回生的可能都没有。可连墙角都难挖,要炸楼让沈振安的货船被“挟带走私“,对她来说不是更天方夜谭么她向陆璟之。
陆璟之眼睛里有点点零星微光,口气却还是冷的,好话说出来都像骂人,“还不算太蠢。”
他出她的疑惑来,正想告诉她她做不到但很快会有人无条件和她立场相同能帮她,一个“你”字堪堪说出口,病房的门忽然开了。
两人一齐向门口转头。
是汪也。
从汪也的角度过去,病房里的两个人挨得极近,几乎要越过人际交往间的亲密距离。陆璟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往沈栀的方向弯着腰,小臂搭在膝盖上,交叉的双手将将碰到床沿,而沈栀正坐起来,上半身前倾,如果他还没来,她大概是在低着头和他说话。
汪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噔”地跳了一下,他用力把脑海里荒谬的念头扔出去,先喊了一声阿栀,又对陆璟之点了下头,“璟之,你也在。”
陆璟之嗯了声。
上一个荒唐的念头丢出去,居然又来了个更加无稽的,平时不觉,两人名字突然连在一起念,汪也才发现他们两个尾音相同,念先念后,唇齿间竟然有种默契亲昵的错觉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疯了
他反常的厉害,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沈栀坐在床上都出来他神情不大对劲,正要下床过去找他,汪也进来了,“你躺着别动。”
陆璟之也站起来,“我先回去了。”
两人一个往里一个向外,擦肩而过时,谁也没谁,刚刚那一声招呼就像是风拂过水面时,不得不漾起波纹的客套。网,网,,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