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写出来,戚映竹脸已经红透。她手指颤抖,慌乱之间,笔从手中掉落在了地上。成姆妈疑心来,戚映竹连忙用镇纸挡住自己写的名字,弯腰去捡自己的笔。
戚映竹蹲在地上,才将笔捡起来,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砰”声。戚映竹被那声音吓得心跳加快,她难受地捂住自己的心口,笔再次掉了。
轰天震地的“砰砰”声不断从外面传来,戚映竹和成姆妈都惊疑地抬起了头,面面相觑。
成姆妈迟疑“去”
下雨日,主仆二人撑着伞,出了自己的院落。姆妈为戚映竹披上斗篷,绒白软毛托着女郎莹白的面容,戚映竹立在篱笆旁,如一枝亭亭玉立的玉竹一般清雅静美。
而戚映竹和成姆妈,正吃惊地着她们院外的场景
一棵棵原本繁茂的参天大树被砍掉,轰然倒在山路上,与葱郁的灌木草丛相掩映。若非细雨霏霏,此处必然扬起尘埃。而即便如此,这里也乌烟瘴气。
少年蹲在一丛灌木前,挥着手中的镰刀,毫不留情面地将半人高的草木一丛丛连根拔掉、砍掉。
时雨站起来,黑色的衣襟被他缠绑在腰间,上身雪白的衣衫托着他匀称而漂亮的肌肉线条。戚映竹目光下移,盯着他腰身下笔直的小腿,那双腿收在武靴里,被绑得紧实细绷。他背对着一老一少在干活,每一次走路、每一次挥动手臂,长身舒展开,都动人万分。
戚映竹得怔忡,目光移不开。
成姆妈“时雨”
在雨中干活的时雨早听到了她们走来的声音,他回过头,漆黑如鸦的睫毛一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戚映竹。他露出虎牙“央央”
戚映竹红着脸,小声应了一声。她揪着成姆妈的袖子,小小地劝姆妈快走。她好几日不见时雨,此时却心乱气短,想要躲开。
成姆妈不知是太过胖,还是她真的没察觉到戚映竹在拉她。成姆妈站得纹风不动,着时雨搞出的动静“你这是在干什么”
时雨“盖房子啊。”
他偏头补充“砍树,盖房子。”
戚映竹登时吃惊地向他。
时雨本就一直盯着她,她一抬眼,就准确地与他目光对上。时雨认真地和她解释“我要盖房子,和你做邻居。这样我就能每天很快地来找你,带你到我家玩,我”
他说“我讨厌你。”
戚映竹心口重跳,他眼睛带着星光,笑嘻嘻地她。他在姆妈面前和她说暗语,戚映竹受不住地捂住心脏,低下头咬住唇。
成姆妈问“时雨,你这小子厉害啊。你还会自己盖房子你以前盖过不过你一个人能行么怎么不让你们镖局的兄弟帮帮你啊”
时雨“我没盖过,但我觉得我可以。我一个人就能搞定这些,唔,我没有兄弟。”
成姆妈诧异地他,生起了新的担忧,想到时雨总是独来独往,会不会在镖局被人欺负他年纪着这样小,又大大咧咧的,镖局那些人是不是不服气他
成姆妈生起很多忧虑,但怕戚映竹跟着担心,她便只叹气,怜地时雨一眼,不多说了。成姆妈“辛苦你了。”
时雨自然不能领悟成姆妈的怜。
时雨道“我不辛苦。”
――不用花一分钱,自己盖一座大房子,有什么辛苦的
时雨捂着他的金库,跟胡老大打听了一番,就决定一分钱不掏,他要自己盖房子。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戚映竹和成姆妈便要忍受隔壁一整日的敲敲打打。时雨精力旺盛,他干活能从天黑到天亮,中间都不听他休息。
幸好成姆妈年纪大,睡得沉,就算打雷也不影响;而戚映竹睡得浅,到夜里的时候,时雨像是会算着她的睡觉时间一样,自动地停下来不干活。
戚映竹担心时雨怎么会盖房子,砌墙刷壁那些事他怎么可能应付过来她心里为他捏着一把汗,用“雨竹居士”的名号画画时,就一直聆听着隔壁的动静。
戚映竹侧耳倾听时,触及到姆妈的目光。成姆妈坐在她身旁做针线活,戚映竹停了手中笔,成姆妈就停了针线,用打趣的眼神她。
戚映竹赧然“是外面声音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