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那些人匆匆往楼下跑,却是未见到连英并青梧的身影,宋从安加快脚步,楼梯上到一半便觉阵阵热浪袭来,抬眼一瞧那火势正是从先前他们隔壁烧过来的。
上都城人口稠密,房屋又多是木质结构,再加之城内也是灯火繁多,百姓们又多烧香拜佛,所以城内极易发生火灾,而往往一烧就是大火。来不及多想宋从安撕碎裙角,在水桶里浸湿就要往里头冲,可还未跑出两步,手臂却仅仅被人拽住。
“姑娘,万万不可啊!你瞧里头的热浪,根本无人能活。”
竟是方才那个掌柜。
宋从安回眸,抬脚一踹,只听“哎呦”一声,那人抱着咬牙道:“你个不知好歹的小娘子,老子是救你!你若进去了连你都得死!”
她分明还能听见里头孩子的哭叫声,当下不再理会那人,那隔壁窗子是在前头连着门的地方,所以他们才不敢上前敲门。
宋从安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叫道:“连英!卢夜!张文州!让孩子们和女眷全部趴在地上,用酒水把帐帘浸湿挡住口鼻,我现在想法子救你们,你们切不可自乱阵脚!”
她不住重复刚才那句话,一面四下一打量,随手抄起个木棍就往前冲。
谁料想这一次还未跑出去一步,就被人连腰抱起:“宋掌柜放心,一切交给我!”
来人身材高大魁梧,皮肤也似纸般白皙,五官竟如雕刻般棱角分明,若不是那黑眼睛倒像是欧洲人一般,竟是那报恩寺中的和尚了空。
双脚方才站定,了空冲她点了点头,纵身一跃就跳上了二楼,不多时连英抱着惊恐万分的青梧,卢夜手中抱着两个孩子,张文州搀扶着昏迷不醒的张婶子匆匆跑下了楼。
两个孩子并张婶子被烟熏晕了过去,青梧也似乎被吓到了半身魂,整个人都趴在连英身上。宋从安忙上前去接,挨个为昏迷三人号了脉,卢夜一张白脸全是黑灰,无力地摆摆手:“他们没事,不是被烟熏晕的,是吓晕的。”
宋从安:“那青梧呢?她如何了?”
张文州目光焦急,他手中还搀着张婶子,一时间无法上前查。
青梧抿了抿嘴,缓缓摇头。
“她也无妨,你声音传来第一刻,她就按你所说撕了裙摆捂住口鼻。”
宋从安这才心下稍安:“到底适合缘由竟无缘无故起了火,火势还这般大?”
“是太祖朝内酒坊忽然起火,整条西街烧了二十多间铺子,我们瞧见火势熏天,才出来救火,没想到竟救了熟人。”
了空不知什么回到了宋从安身旁,双手行礼又道了句:“阿弥陀佛,宋掌柜无事就好。”
宋从安连忙福身道谢:“多些了空师傅及时出现,救了我朋友性命。”
“阿弥陀佛,如今天干物燥,宋掌柜回去后也要多加小心。”
而此刻城中救火队才将将赶到,领头那人瞧见宋从安先是一愣,随即指挥手下士兵上楼救火,待丰乐楼火苗扑灭,这才走到宋从安面前:“宋掌柜可有受伤?”
“聂……聂大人……”
聂云道:“明晖离开上都之前还特意嘱咐,若日后遇见宋掌柜你定要好生照顾,宋掌柜可有受伤?是否要请郎中过来瞧瞧?”
“元煦川?世子?他何时离开上都城的?”
“两年前,在你离开上都城后不久,那时我还想将之前案子结果告诉你,可谁承想你竟然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