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施也没多少跟幼崽沟通的技巧,说服不了他,只好翻来覆去叮嘱:“小兔儿啊,你听叔叔一句劝,可千万别在他面前直接喊妈妈,听着没?”
幼崽肚肚饿了,这个叔叔许诺的饼干和牛奶仍没有出现,咬咬自己替代一下。
“我是小於。”他吮着拇指,声音含混不清,但纠正得很郑重,“不是小兔。”
有了对新妈妈的期待,就像有了底气。他比之前要镇定了一些。
哪怕眼角的泪花还没干。
梁施还是不明白,到底什么样儿的父母能给自家的兔崽子起名叫小鱼。这不种族混乱了吗。
就像他也想不通,怎么会有父母舍得卖掉亲生骨肉——还是一只又一只。
浩瀚宇宙里不同星球、不同种族叫他捉摸不透的事儿可太多了,赛瑟纳林加入的星际联盟就是一个巨大的求同存异集合体。
梁施见小家伙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才想起来自己答应要给他弄点儿吃的。
他去自己办公室找东西,途中接到岑寻枝的通讯。
忘不掉在舰队的习惯,立刻停下手上动作站得笔直,以军姿接通。
腕机那端的声音一如既往冷硬,可梁施熟悉他,又从中听出一层疲惫来。
“有人把消息透露出去,司法庭的人过来了。今天来的是副庭长,姓程的那个。你过来交接一下。”
梁施听见这个姓牙都酸了。
程副庭比他大二十多岁,对他一见钟情,穷追猛打到了整个边防局都喜欢拿他开涮的地步。
梁施对她没兴趣,可若是自己去接待,程副庭多少能给点儿面子。
想想局长办公室那个乖巧可怜的小东西,要是被上缴至司法庭,可就遭老罪了。
梁施咬咬牙,行吧,为了无家可归的小兔子,就出卖一回美色。
小於在办公室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那个自称姓“羊”的叔叔回来。
羊叔叔没来,那好吃的也不会来。
崽崽的肚肚响亮地叫了一声。
他先是低头看看,又用手揉了揉,小声安慰自己:“小於不饿,小於不饿。”
之前在大船里他也是这么哄自己的。
小於不冷。小於不怕。小於不哭。
别人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那为什么会哭的小兔兔,什么也没有?
这间办公室里附的休息室不算大,陈设单调,很整洁,看得出主人是怎样整肃凝练的风格。
幼崽之前被抱上唯一的椅子,太高了,自个儿下不来,只好在上面乖乖待着。
小兔兔等啊等,门终于开了。
但来的人并不是羊叔叔。
坐在轮椅上的人看见屋内的幼崽,条件反射嫌恶地皱起眉。
副官把这孩子带到休息室是经他允许地,尽管当时脑子里同时要处理好几件事,也没细想。可怎么都算是经过同意的。
斥责的话说不出口,但有小孩在怎么都膈应,连带着这间按照自己喜好布置的休息室看起来都不顺眼了。
装了小兔崽子的星舰舰长得知走s败露,早就跑没影儿了。
其他负责人也很默契,全部玩失踪,一个都联系不上。
如果司法庭、乃至联邦警署要立案调查,这个小崽子既是证物,也是违禁品本身,逃不掉的。
岑寻枝讨厌幼崽归讨厌,让他亲手把这么一个鲜活的小生命扔进“绞肉机”,也做不到。
那可是垂耳兔。
落在联邦司法机关手里,就跟进绞肉机差不多了。
更何况,他本人,由于一些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