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明天就出了,今晚一起睡?”
谢寒辰有些沉默,显然心情有些不好,只是点了点头应下。
其实纪嘉鱼心情也不怎么欢乐,他也理解小武的心情,马上要踏上人生新征程是一回事,可离开他们自幼生活的地方又是一回事。
这里不仅仅是一座院子,这里是承载了他和小武从小到大、点点滴滴,饱含了生活记忆的家。
每个地方,一窗一瓦,一树一木,都留有他们独特的情感。
在他们走后,这里大概率会被纪家收回,分配给下一个住进来的纪家子弟。
这是一贯的传统。
纵然他们可以把能搬得东西都搬走,可这院子,还是要一直留在原地的。
他也不可能理智不清,大动干戈地把这方院子纳入空间,要不然这一片光秃秃的空地,任谁来看都是有问题的。
至于回来,没有特殊情况,大概率也不能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花了大力气走出这里,难道还要花大力气回来定居吗?
是夜,两人躺在床上。
这一张两人小时候睡时,还宽大的木床,此时承放着两个接近成年的人,显得有些拥挤了。
“不要想那么多,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才在这里住了几年就舍不得了?”
纪嘉鱼努力想要表现得轻松。
“这里是我待过最长时间的‘家’。”
谢寒辰语气清淡淡的,可其中的不舍谁都能听出来。
纪嘉鱼听了这话,心中有点酸涩,一时没有回话。
是啊,谁不想家呢?他也离开他的家乡整整十九年了啊。
时间过于遥远,情感渐渐模糊,似乎连当初不开心的记忆都成了一种寄托。
这些情绪平时都被他压在心底,有时他也想过,是不是修道有成,他还能回去看一眼,但他知道概率不大。
既来之则安之,他把这点贯彻的很好,也适应的很好。
但此时,他还是忍不住去想,窗外那千万颗星星中,是不是也有他所熟悉的那一颗呢。
谢寒辰现纪嘉鱼反常的没有回话,一扭头就透过薄纱般的月光,看到了纪嘉鱼脸上思念忧伤神情。
“嘉鱼?”
谢寒辰有些意外,在他的眼中,纪嘉鱼永远是沉稳的,纵然有时有些跳脱,但不论对什么事,都规划的极好。
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纪嘉鱼如此脆弱的姿态。
伤感被打断,纪嘉鱼吸了下鼻子,收敛了神情,
“没什么,就是想到我的父亲了,想到了以前的事……”
谢寒辰不疑有他,
“伯父?”
他小心甄别着纪嘉鱼的神情,似感叹道,
“他一定是个很好的父亲。”
“噗嗤。”
听到这,纪嘉鱼再也绷不住了,虽然是他先提起来的,但这怎么就这么好笑呢!
他也不伤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