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恪言离开后,两个孩子一直在哭唧唧,想念解放军爹爹的大白兔奶糖。
校嘉华已经投身工作,开始帮青河大队分化肥了。
难得有一年,农场的化肥资源如此充足,社员们很激动,也很珍惜。大年初三,媳妇们刚回完门,赵村长就把大家召集到了农场里。
今年的增肥政策跟往前不一样,谁干的多、干得好,不仅加工分,还能多分一个尿素袋。
在买不到的确良的农村,尼龙袋也算是稀罕物。染了颜色做成裤子,穿在身上拉风得很。
大家领了化肥,个个干劲十足,不到两天,一车化肥就撒得干干净净。
论功分袋子的时候,大队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隔壁的李村长,联合附近几个生产队,气势汹汹地来到青河农场,指着赵村长和孙支兴师问罪。
“我说老赵,你们也太不厚道了,今年全镇的化肥资源加起来,都没你们一个青河大队多。这是想干啥,想搞垄断吗”
难怪李树林生气,自家大队的粮食产量本就比不过隔壁,今年对方即将用上电力排灌不说,连化肥尿素都使用自由了,他还拿什么跟别人争不垫底才怪。
赵富达早就听到风声,他们要来闹事。他也不慌张,冷笑着说“我们大队的化肥,都是群众一针一线、一个鸡蛋、一套家具,从供销社公司置换出来的,没占公家一分便宜。你想要啊可以去县城买。”
“哼,你们不就是多了个农村供销社吗县里也是偏心,你们能搞,我们几个村子就不能搞了”
周边几个村落的队长,都跟着附和。
说来说去,还是眼红供销社。
校嘉华必须承认,她在供销社的置换政策上确实有私心,更愿意收购青河大队的农副产品。
一来是因为一个村子的,大家知根知底,不容易被人举报打擦边球。
二来是因为,青河村的确有得天独厚的环境条件,竹编和木质工艺更加受县城人的欢迎。去年,王经理的闺女结婚,还从她这订了一套上好的红木嫁妆。
各个生产大队,吃饭靠天靠地、靠山靠水,有贫富差距无可厚非。
但既然聊到供销社,校嘉华从围观群众里,主动站了出来。
她介绍道“各位叔伯,我是青河供销社的采购员。谁想开办农村供销社,往县里打个申请就行当然,前提是,贵村有足够的资源和技术,用来发展农副业。”
这话扎了一排大队长的心。
早在饥荒年代,隔壁的山林就被挖空、砍伐得不像样了,重新养起来,至少还得十年。
“原来你就是校嘉华”李树林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祸水”。
若不是她要回了李翠枝的抚恤金,也不会和徐长贵结下梁子,更不会引发后续的供销社斗殴。
徐长贵是本家人,李树林本想等风声过了,就寻个由头,让他去县城打工。没想到他运气不好,又遇上校嘉华的丈夫,直接被公安局送到了北大荒。
偏偏她丈夫还是个解放军同志,有什么不服,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李村长眼吃瘪,再次搬来了镇长。
“刘镇长,您再不管,全镇的人,都要跑到他们青河村去买东西了。”
这话绝对夸张。镇上有工厂、工人,只要工作稳定,再不济也不会都跑去农村。
但不可否认,青河的农村供销社营业后,分流了不少村民。镇供销社的营业额大不如从前,几乎拦腰斩。
刘镇长决不愿意到这些。
他也向着李树林说话,“老赵啊,你们这个供销社做得再好,也离不开全镇的支持。既然你能搞到化肥,就得让大家都用上,自私自利可不行。”
孙支说话也直“老刘,人家供销社公司也是收钱办事,只要镇上肯拨款,买几车化肥还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