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和温首辅非常无语,但也迫于压力把婚事商定日期延后。
我的无语不亚于我爹:“苏怀瑾不会是袁笙派来的卧底吧。”
孙袅袅:“不会,袁笙还没蠢到雇这种人。”
我:“他的唇部一看就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
孙袅袅:“没关系,我可以替社会毒打他。”
当天,孙袅袅成功在苏怀瑾下朝的路上堵到了他,质问他说你闲着没事坏人家公主的好事干什么袁笙是不是给你加钱了公主和温骏成亲会少你一口盐吃吗你是不是有病。
苏怀瑾收起笏板,拢起袖子恭恭敬敬向她做了个揖,然后小嘴一张,子曰诗曰史记有载满级输出,杀伤力极强,把孙袅袅听得两眼一花后扬长而去。
孙袅袅对着他的背影气急败坏地骂:“苏怀瑾你给本郡主等着!”
六、
我的婚期迟迟不定,温骏倒是经常提醒我最近形势紧张要我多注意,有时候逃课回宫学晚了,他甚至还紧张兮兮地逮着我问我干嘛去了,说我差点把他吓死,像是我一个不慎就会死外边一样。
袁笙自从得知我爹有把我许配给温骏的意思,就越来越患得患失,慌乱得不像从前的她了。她在温骏面前动不动就掉眼泪,甚至抓狂质问他他们十几年情分对他来说算什么,温骏只是说:行了袁笙,你别闹了。
然后她哭得更凶了,不是嘤嘤嘤,是彻彻底底的崩溃。
有时候我自己都在想,十几年的情分,真的会像温骏说得那么云淡风轻吗?
天福二十年,闰二月廿五,翰林院侍读学士教授我们天文,要求大家当晚作业。我约温骏一起去京城北部的林场观星,袁笙要跟着,然后这次作业就变成了三人行。
我们三人提着灯笼攀至山林中部时,一声沉闷的豹吟传入耳中。树丛里浮现出两只黑豹,夜将它们黄炯炯的眼睛称得更狰狞可怖,和儿时一模一样。
我汗毛竖起,随行的两个锦衣卫刷得抽刀进入戒备状态,第一时间发射了求救信号弹。
温骏下意识地把袁笙护在身后。
豹子呲着獠牙,以异常的攻击性向我们冲过来,身后一只又一只豹子出现,围攻我们的烈豹竟有足足七只,两个受过特殊训练的锦衣卫都难以制胜。
两个锦衣卫双双葬命。
温骏拔剑出鞘,我拿出弩箭,温骏身手敏捷很快击退了几只,而师从于神剑天弩的沈策的我却手抖得厉害,根本无法瞄准猎物,因为我怕。
袁笙叫了一声然后软软倒了下去,很显然她是装的,真正害怕的人应该是像我一样如搁浅的鱼,呼吸困难面如死灰。
我转头叫温骏来帮我,但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声,只觉得恐惧如海啸般把我淹没。
在涣散的意识中,我看见温骏飞身跃过去抱起袁笙,跟我说了一句:
“殿下先顶一会儿,在下把她送出去马上回来相救。”
我绝望地看着他抱着袁笙飞跃上树梢,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袁笙口中“十几年的情分”的分量。
他走后我是怎么一人过来的呢?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举着弩箭就是一通乱射,好像最后箭用完了也没射中一只。
再后来的事我完全没有记忆了,大抵是晕过去了,再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我正趴在沈策背上,脖子上流了好多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