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犹记得迹部景吾宛若风雨欲来的恐怖气势,他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双手紧握成拳,胸口剧烈起伏着
不用说话,人人也都能得出他是多么的生气,随之而来的是医生的又一次的全面检查。
好在查明了发烧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伤口感染,而是吹了冷风、受了凉气引发的。
好个屁中原中也望着手背上的输液的针,这下连没有外出也彻底装不下去了。
医院里全天二十四小时空调全开,是非常让人舒适的温度,再结合他还有些潮湿的头发,除非是他出去了。
中原中也非常乖巧地坐在床边,不复之前的威慑模样,他修饰了一下说辞,“我外出买东西,没想到下雨了,然后遇到他们晕倒的朋友,就帮忙送到了医院,伤口是不小心崩开的。”
但是这也遮盖不了赭发少年最开始想要说谎糊弄过去的事实,迹部景吾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还没有到转眼就忘的地步。
其他的部员还有真田都被他赶了出去,原因是检查的时候不需要留太多人,部员很听他的话,本来以为真田弦一郎是最难搞定的那个。
谁知那个说着要负责的真田拉了拉头顶的帽子,站在那里纠结着犹豫了几秒后,又对中原中也说了声“抱歉,我等会再来”后就转身下楼了。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中原中也竟然一脸理解的模样,一点要怪罪罪魁祸首的感觉都没有。
然而现在中原中也不搞事情受着伤的乖乖模样实在是让人舍不得再多说重话。
赭发少年垂着头开始给身上的病号服扣上扣子,额前的头发凌地挤在眉眼间,微微弓起身子,迹部景吾只能到他的发旋却不到他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开了某种奇怪的滤镜的原因,迹部景吾恍惚间感到中原中也的身体好像抖了一下,虽然他仔细一想就觉得不可能,但是也足够让他的心“咯噔”一下了。
迹部景吾好气
他烦躁地用食指拂过眼睛下的泪痣,也明白自己是对之前两个人的关系产生了误解,他一方面恼怒自己刚才那些有的没的的猜想,一方面又真的为随心所欲的中原
中也生闷气。
中原中也本来就有些心虚,他不可觉察地蜷了蜷指节,选择直接转移话题。
“只是一次意外,而且不要因为我扰乱你们的训练计划,你们不是马上就要东京都大赛了吗有需要就尽管说”
迹部景吾没有被这些小把戏糊弄,但听到这话还是有一丝抑制不住的惊讶,他没有想到中原中也平时还是关注了他们的网球比赛,就连他们比赛进行到了哪一个阶段都知道。
他按响了病床旁边的呼叫铃,心里竟然因为这一处细节减少了几分怒意,只是语气还未恢复平缓,“没想到大忙人还会关注这些,身为网球部的经理上任后却一次都没有去过网球部。”
中原中也的表情逐渐麻木,只觉得从某个时候起,迹部大少爷的华丽人设在他面前就开始崩了,他干巴巴地道,“到时候我会给你加油的。”
迹部景吾的眸光闪了闪,他侧了侧身体方便医生走过来,然后瞪了一眼想要凑上前的不安分的网球部正选,“希望如此。”
中原中也认命地等到医生检查后决定让他输液,趴在床上着针管插进手背的血管中。
事实上中原中也现在这么乖完全是为下一次的外出做准备,安分是不可能安分的,更何况这关乎他的人生大事回家。
相对于早上的满心欢喜,此刻的中原中也冷静下来只觉得这份喜悦中又掺杂了几分别的东西,就比如他该怎么对关心他的迹部解释自己的离开。
倘若不解释,按照这个大少爷的性格,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去打探他的消息,不找到他誓不罢休。
要说中原中也最头疼的就是这一类的事情,重情的他会对下属的离开而生气悲恸,也会因为一句简简单单的夸奖而面红耳赤,如今的朋友的分别他也不知如何应对。
将心比心,倘若因为自己而让迹部这个各方面都很不错的少年伤心着急,这是他不愿面对的场景
许是因为自己闭上了眼睛被当做是累了在休息,中原中也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和叩门声,他的睫毛上下抖动了几下,张开嘴唇轻轻吐了一口气,终究是没睁开眼睛。
这烧来的快,去的也快,当中原中也眼着一瓶透明的
液体顺着输液管完全进入他手背上的青色脉络中后,拿出体温计测了下温度,发现已经落回了标准温度。
这是一处安静的住宅,宅子的主人很有闲情雅致,庭院里栽种了许多花草,都打理得很好,中原中也又确认了一遍位置,才准备按门铃进去。
那个鼎鼎有名的怪盗,说是有其他的事情不能陪同,但是中原中也怎么想都是那个胆小鬼害怕多见面几次就暴露了身份,他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中原中也知道登门拜访不带礼物是不礼貌的,更何况还是有求于这家的主人,他尚且不知道小泉红子的年龄,犹豫间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样的礼物才最合适。
后来路过花店从里面捧了一束百合,不管什么样的年龄送花总不会出错的,至于其他的中原中也打算等见面之后再说。
毕竟既然同意了见他,肯定是有什么条件的。
中原中也手指才点到按钮,还没有按下去房门就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朝他鞠了一躬,然后引着他朝向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