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外的绿珠出声提醒,贺敏便拿起一旁事先备好的白色帷帽给自己戴上,这才掀了帷幔被搀扶着下车。
一出马车,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浮光跃金的碧水湖,宽阔的湖面一眼望不到头,只远远瞧着湖中心有一处凸出湖面的翠绿小岛。
湖畔的芳草野花正是苍翠馥郁,青葱的树林间偶有传来三两声鸟鸣雀嬉,结伴前来郊游踏青的行客也不在少数,但贺敏甫一出现便立即有衣着得体的侍从上前接待。
“贵人请随奴来。”
贺敏被蓝衣侍从引至湖边,踏上一艘精美小巧的画舫。
但她刚一进去便见里面已经坐着一位气度不凡的白衣公子,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面相不善的灰衣仆从。
受林绥邀约前来参与此次雅集的人物不是非富即贵,便是才名出众。贺敏并未见过此人,是以她只礼貌地站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侍从躬身上前解释道:“去往湖心岛的画舫仅剩这最后一艘,还请二位贵人多多担待。”
贺敏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应,白衣公子旋即起身对她颔示礼,出口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碎玉相击,“倘若姑娘有所不便,某下船稍待返程的画舫来接即可。”
等他转过身来,她才看见白衣公子的脸上戴着一个形状奇特的白玉面具,只堪堪露出线条分明的薄唇和下巴尖,教人完全看不清他的长相。
本就是她自己来迟了才错过前面的画舫,人家还是先上船等的她,就算要下去也该是她下去才对,怎么好意思倒把人家赶下去。
贺敏没有那么大的架子,哪得非要自己独乘一艘,她微微俯身回礼,道:“无妨,让公子久等了。”
随即在侍从的牵引下坐在白衣公子一旁的坐席上。面前的长桌案摆放着鲜花瓜果和香茶,侍从为她斟了一杯茶后才行礼退出去。
画舫稳稳起航,四角各有一名身着褐色粗布短打的船夫划桨。贺敏没有感受到太大波动,回头一看却已经离岸边的栈桥很远了。
画舫行在湖中,湖面带着水汽的清风吹进来,微微掀动着她的帷帽软帘,为了避免它被吹掉,贺敏只好抬手轻轻拽住边沿。
因着二人初次见面并不相熟,各自安安静静的无人出声,免不了有三分尴尬。
白衣公子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氛围,他长指执起身前的茶杯饮了一口,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看来某与姑娘前世有缘,是某之荣幸。”
贺敏淡淡道:“不敢当。”
他甩开手中的折扇,眸中是一派怡然自得,“在下问心,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二人萍水相逢都不知是否会再见,本不欲告知他真实姓名,以免招来麻烦,但贺敏转念一想,雅集上认识她的人也有好几个,待会儿一旦有人招呼她就得露馅。
她只得如实相告,“贺敏。”
白衣公子状似讶异,颔道:“原是公主殿下,失敬,是某有眼无珠了。”
“无碍,公子不必多礼。”
二人不过简单交谈了几句,画舫就靠岸了。上岛后,白衣公子与她拱手告辞:“某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