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那位仍徜徉在自我脑补想象中、傻乐着的栗少年,并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两个灵魂争着嫌弃。
……
拐过转个弯,再接着直走一小段路就到时家宅邸。
虽然夜晚更难辨认方向,但走了几次时云岫大致也能认清路线了。
“你亲戚家到了吗?就是这里啊。”
盛越阡小步跟在她身后,探头探脑地斜着身子,目光瞄准大门边上的地址牌,口中小声念着牌上的数字。
待管家俯身开门后,两旁的佣人欠身向时云岫问好。
时云岫点点头,路过庭院这边正在搬东西的王姨,注意到了她身后的盛越阡,笑得很慈祥:
“小姐的同学吗?要不要进来休息会?”
“可……可以吗?”
盛越阡眼睛泛着惊喜的光芒:
“真的吗?可以吗?”
时云岫转过头看到他的表情,想起他给自己的小狗眼冒星星的表情包,既视感很强,一模一样。
拒绝的话在口中打了个圈,最后堪堪停在嘴边说不出口。
她无奈点点头,盛越阡大步跨到时云岫身边,庭院里浅色柔和小橘灯,勾勒出他模糊温暖的轮廓。
他好奇地左看右看,对上时云岫目光后又不好意思咧开一个有些傻傻的笑容:
“这算是第二次来你家了吧。”
“不过上次还是翻墙,这次终于能从正门走进来了。”
时云岫被他的生动的措辞淡淡笑了笑。
“这边好多种植物啊,人也好多,那……你现在的亲戚对你好不好?”
盛越阡在一盆君子兰前蹲下,伸手轻碰叶子。
叶片宽阔而厚实,呈现出深绿色,表面光滑,蜡质叶片在灯光下呈现着莹莹的光。
“嗯……还行。”
时云岫对这个问题其实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算还可以,优渥的条件,没有物理上的攻击谩骂,也没有自由上的限制。
时云岫不记得自己的原身是怎样的家庭,但她对于物质方面上的要求挺低的,能维持生存似乎都没什么大问题。
她挺好养的,她想。
就算没人养,把她独自一个人扔到个新地方,她也能自己摸索生存下来。
盛越阡在层层叠叠的叶片中抬头,浅淡的暖光照拂在他毛茸茸的栗色脑袋上,看起来像是只毛绒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