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就出来领受旨意,“殿下不必再问了,殿下既有革故鼎新之意,为人臣子岂有推受之理?臣愿领此差!”
不行!
这样一来,搞得你像是一个视死如归的英雄似的。
朱厚照必须要让其他大臣说话,大家都是读书人,不留字,但必须留个话下来。否则将来有人给太子‘戴帽子’,说他故意刁难怎么辩解?
所以说现在这些人都得表态!
他以前可吃过类似的亏。必须表态,等到处置的那一天,就不是太子逼刘大夏去做这么难的事了,是朝臣都同意的。
“大司马为国尽忠之心,孤当然看在眼里。不过大司马也和父皇说过,朝中大事要与臣子商议着来。”
“孤,这就是在商议。”朱厚照斜眼一撇,随后勐然提起声音,“刘阁老!此弊,要不要去除?!”
刘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本来想当个泥鳅,继续滑过去。但太子点名要他回话,他也没办法,说道:“微臣以为,似此积弊,若要解决,还需从长计议。”
又想当老狐狸。
“孤没问你怎么解决,孤问的是要不要解决。孤当然知道要从长计议,问题是朝廷需不需要下这个决心,去除此弊?”
刘健心想,我仁至义尽了,“要。”
“李阁老?”
“涉及军饷问题,似应户部一并协商妥处?”
真难呀。这些个人真是叫官官相护。
“李阁老,不要让孤重复自己的话。”
“……要。”
“刘阁老?”
“要。”
“不要叫孤点名了,都自己出来说。六部九司?”
跟这些人干点儿活能把人累死。
等到他们全部说完了,太子这也就盖棺定论,缓声道:“既然如此,大司马便辛苦一些。孤以为北方的边军最为紧要,鞑靼人虎视眈眈,无论如何也不能出问题。兵部也不必处处出击,还是一步一个脚印来,固原、大同、榆林,各镇如有这些问题的,你逐一清理,清理出来的银子,孤不要,多购些军粮吧。从哪里清理出的银子,就给哪里买军粮,免得人家以为是朝廷在抠这笔银子。”
“还是买了军粮好,这些士兵多吃一口,力气就大一分,你们的荣华富贵可都要靠着他们呢!所以这银子孤不拿,也不准任何人拿!”
“大司马,还不接旨?”边上的太监陈荣提醒说。
刘大夏反应了过来,跪下道:“臣刘大夏接旨!”
好,这个事情就由他去做吧。
朱厚照也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但能好一分总归是好上一分。
刘大夏只要一弱势,就是‘求和派’的弱势,其实有些事也就可以做了,况且弘治十八年,鞑靼人寇边也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