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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南岛客运渡轮，周予第一次坐。

一一块钱，说坐，其实站，一楼船舱只铁皮地板，一锈味，可以搭，摩托车、自行车也可以搭。楼甲板上倒座，早被占了，连楼梯上都站了，到了周下午个点，舱里挤着，全返校岛中学生，与她一样，穿深蓝校外套，里边白校衬衫。

她拣一个靠边角落站着，一低头，看见船身下海水翻涌出白浮沫。汽笛长鸣三声，搭码头铁踏板收起，船开了。十分钟前，离开家时，她给阿妈短信说走了，复。

舱内说话声音太杂，像个马蜂窝，周予把耳机里声音开到最大，因此心田叫她三次她也听见，再叫第四次，小小身影忽然窜出，她被吓得心缩一下，认出前张娃娃脸，立刻装作平静，摘下耳机。

“周予，你也在？第一次见你搭船。”

程心田一笑，软乎乎双颊往上挤，露出虎牙，她头往堆里喊：“李玥，边！周予也在。”

多。她心中悦。

李玥与她们同一寝，个与长相配衬，强悍又主见，因此被推寝室长。心田一手挽她们一个，“前搭船，从遇见过们班女生，今天好了，一下子遇到两个。室长，你爸妈今天送你？”

“要他们送，那大了要家长送？摩托车又能上跨海大桥，前几个礼拜，他们非要送，得去找借车，太麻烦了。”

“爸妈送好？倒想，可惜爸妈周末也放假，要看店。”

李玥搭心田肩膀，两个与周予并排靠在舱侧栏杆上。“看店？你家开什店？”

“水族店。卖宠物鱼。”

心田将两手合拢，模仿鱼儿游游去，“就在桥北市场，你们空看鱼呀，周予，你知道桥北市场？离们以前学校很近。”

她点头答知道。桥北市场离她家远，小朱阿姨常去那里买菜。

“过点难找，你们要话，先给打电话。们家店在菜市场地下夹层，那一层全花鸟鱼虫，卖小兔子，很好玩。”

“意思？也想们家开个小店，企上班太累了，领导一个电话就得随时待命，马上月初了，妈财务，肯定又要加班忙报税了。”

两个对家里境况毫遮掩。李玥伸长脖子问周予：“你呢？周予，你们家做什？”

“……妈医生。”

准确说，三甲医院最年轻副主任医师。

“你爸呢？”

“……师。”

校长应该也算师？

周予喜欢与身边同学说家里事。

话题谈到国庆假期，新一周社团招新，李玥心属英语社，听闻社里全口语大神，每周聚会用英语谈文艺、论时政，逢校庆晚会，会排英语剧目，心田则想去文学社，早早就交了一篇稿子去。问到周予，她又知说什，她什想法。李玥追问：“想法？你喜欢什？会什？”

李玥，聊起天，追追得紧。

喜欢什？

好像都谈上。

会什？

钢琴？美术？笔书法？小时候上过兴趣班太多，她样样都会那一点。也就那一点。

她只好答：“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