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祈停顿一下,回应:“他先回去了。”
导航提示前方路段有红绿灯违规拍照,车刚跑到三叉路口灯就变红,成蓁缓缓把车停住,随口念叨一句:“我还挺喜欢那女孩。”
他的眼睛往下垂了垂,摁开车窗,被外面的风吹了满脸,话语也仿佛要随风而逝:
“他的眼睛和我妈妈很像。”
闻祈的手一缩。
“之前听说你有个妹妹?”他难得多了一句嘴。
成蓁的表情在夜色下显得更加复杂,他点头承认:“是,但我妈妈去世那天,妹妹一个人哭着出了一趟门,再也没回来过。”
“在这么大的中国,想仅凭一张童年照片找到一个人,宛如大海捞针。”
卓恪方并不知道江稚茵的身世,还泼着冷水:“江稚茵有妈妈的。”
成蓁叹气:“我知道。”
街景的霓虹灯晃过后座,在闻祈苍白的脸上闪过明明灭灭的光斑,他继续开始焦虑起来,齿关抵住大拇指,嘴唇翕张几下,最终还是紧闭,说不出话来。
金鱼
江稚茵今晚困得很早,窝在床上睡了个囫囵觉,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床边有很轻的脚步声,紧接着背脊凉了一瞬,有人掀开了被子钻进来。
但那时的他困得无心去注意时间,因此也并不知道闻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什么时间爬上床的。
今夜他睡得似乎格外不安稳。
闻祈从小到大都极少做梦,阖上眼睛翻几次身,就能一觉到天亮,醒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了太多,他的神经紧绷起来,梦境回到他倚靠在海棠花树下等江稚茵的那个中午。
他一回头,看见闻春山。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狱的,浑身上下还是那股让人恶心的酒臭味,明明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怎么就是死不了。
他质问闻春山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那个身材瘦削的男人只笑:“我一直跟着你啊。”
闻祈把人抵到墙上,用胳膊压住他的喉咙,死死摁住他,眼神像盯着死人,让人毛骨悚然:“你再敢找到这里来,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我就先拿一把刀砍了你。”
“你想子承父业,去牢里蹲蹲?等你出来了,那女的都结婚生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