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里瞬间乱做一团,驾驶舱的门一下子被拉开,狂风从两端同时灌入。
生死攸关的时刻,没有人关注任务目标的安危,或者说,他们无法再关注了,因为飞机在强烈的气流中,和迎面扑来的数十只巨大的猛禽相撞,眼看就要坠机。
“它们是不是疯了!”
变异鸟疯没疯不清楚,机舱内的战士们快疯了是真的,没人想死,所以大家纷纷一边对抗变异鸟的攻击,一边从座位底下拿出降落伞开始穿戴。
这时候,朱英终于等到了“那个机会”。
机舱里涌入的狂风,终究是吹开了那块黑色的罩布,里面的情景落在周围所有人的眼里。
周围瞬间一片嘈杂,“这是什么?”,“怎么回事?”,“没看错吧,那居然是个人”,“天呐!”
“妈妈妈?”
什么任务,什么变异鸟,什么坠机,什么降落伞,此时此刻都没有眼前的人更重要,那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啊。
被掀开的黑色罩布,还没落下就被狂风卷起冲向机舱外,圆柱形的玻璃罩完完整整展现出来,淡蓝色的浓稠液体灌满整个玻璃罩中,一位脸色苍白形销骨立的中年女性静静悬浮在其中。
她的口鼻处戴着一个氧气过滤面罩,四肢和头部却连接着几十根数不清的细密软管,那些软管中流淌着颜色各异的液体,从心脏处单独连接了一条最粗最长的管道,鲜红的液体不断被抽出,他那温柔善良的妈妈,就像个任人宰割玩具一般,被当成人体实验的试验品,即将运往帝都。
这一刻,朱英感觉自己冷的抖,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倒流,运输机已经在向下极坠落,周围逐渐传来战友们嘈杂的吼声,但他却完全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他心里眼里脑海里充斥着的,只有愤怒。
如果说,临死前的求生意志,可以让一个人爆出惊人的力量,从而使自己绝处逢生的话。那当一个人,在同一时间同时面对信仰的崩塌、临死的绝望以及得知真相的愤怒时,他能做到什么?
朱英选择同归于尽。
抬起狙击枪,这次,他瞄准的,不再是变异鸟,而是机翼下的引擎。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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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刚认清是妈妈,然后然后那架运输机就坠毁了,我再次醒来,是在一座小岛的沙滩上”
“阿英,妈妈大概没有告诉过你,你撒谎的时候左手会下意识捏紧衣服。”
朱英收回左手,背向身后,抬头盯着姐姐红的双眼,“你不需要知道后面生了什么,你只需要知道,基地的那帮魔鬼,他们用无数的活人做实验,妈妈不是唯一的那个,她只是足够幸运,能够活下来而已!”
“那妈妈现在在哪?”
咬牙沉默半响,朱英再次抬头,表情已经变得冷若冰霜,“后来我去过珠崖基地沿岸周围,那一片曾经存在过的所有小型基地,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复存在。真巧,那些基地里面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妈妈呢?你在试图转移话题,朱英。我只问你,妈妈去哪了?!”
“我不知道!”朱英懊恼地低头,“我不知道是!我撒谎了,可是可是我明明记得我朝着引擎开了两枪,飞机按理说应该已经坠毁了才对。但是,我还活着,我真的在一座小岛上醒过来,但周围什么都没有,我呜呜我也在找她,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
朱颜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不敢确定,之前在海上的时候,何川自信满满地说有妈妈的下落,还拿出来她的照片,那张照片绝不像是八个月前拍的,照片里妈妈虽然略有病容,但跟弟弟形容的面色苍白形容消瘦的实验体相去甚远。
到底那个才是真相,谁在说谎,妈妈究竟在哪?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扑朔迷离,朱颜感觉头更痛了。
“啊好疼”
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朱颜趴倒在地上,浑身都痛得颤抖,那股痛意就像有一股庞大的能量,在体内不停地冲击着全身的经脉,朱颜感觉自己像是被撕碎成无数块,然后再拼接到一起,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她,但内里已经伤痕累累残破不堪。
吴天从后方奔来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