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把式去过的地方多,他不单单只在这边接乘客人,偶尔,他也会驾着牛车,去到潼川府。
许黟问他潼川府是怎么样的。
“那城楼可高可大了,比咱们的盐亭县繁华不少,那里卖的吃食更加精致,价格也贵。听说一碗杏仁露就要卖二十文钱,还有香饮子,要五十文一位!”车把式自豪地挺着胸脯说道。
同行的人惊呼,这物价也太贵了吧。
他们以为盐亭县的物价就已经很高了,没想到府城竟要贵一倍。
车把式嘿嘿笑:“那是自然的,别说物价贵,那边的房价更贵。听说府城里一套房子能卖到上千贯,还有价无市,买不到哩。”
“嘶——”
上千贯钱,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了。
许黟眨了眨眼,问他:“去那边的话多久可以到?”
车把式道:“要两天多,路上得在邸店留宿一晚。”
邸店,便是一种既能住宿又可以寄存物品的旅店,多设置在城郊,临近河道码头这类地方。有文字记载,宋初宰相赵普就有在东京“广第宅,营邸店,多名利。”,可以见得,这邸店的盈利有多大了[注1]。
知道去一趟潼川府这么远,许黟沉默半晌,暂时打消了要出去走走的想法。
不急不急,还需要先把目前的日子过好。
牛车晃晃荡荡的,不多时就在金鹅山停下来。
今天,许黟不打算再去依禄山,而是想在这金鹅山转转。
金鹅山位于盐亭县下方的鹅溪镇,山的一边临近盐亭县,路途要比依禄山远很多。
下了车,许黟递给车把式两文钱,恭着手问车把式午后未时可会再度过来。
车把式道:“要得,过来金鹅山的香客们都是这个时辰要回去的,我们过来,还能再稍一程。”
他把许黟当做来金鹅山上面的金鹅寺的香客了。
许黟没有否认,道谢后,背着筐,牵着小黄,一步步地踏着用青石砖砌成的台阶。走了大约一刻钟,隐隐闻到香火味,接着峰回路转,眼前出现一座庄严的寺庙。
他在台阶下方拜了拜,脚尖转向另一个方向,往一条无人的小道进入到山林里。
除去金鹅寺左右的林木有人为痕迹,再往里面走个二三十分钟,就几乎没有多少人迹了。
小黄有些不安地汪汪叫着,许黟停住脚步,眯着眼打量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