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泽靠在牢房冰凉的墙上,脸色煞白,心中更是惊恐无比。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们明明做的天衣无缝,就连郑府的下人都没有任何察觉,长安县令查了一早上都没有怀疑到他们身上,那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那道看穿一切的眼神,他彻底慌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就是凶手,他没理由放走了所有人,单单留下他们两个。
更诡异的是,他已经被关了小一个时辰,居然也没有人来提审他,别提他这一个时辰过的有多煎熬了。
牢房门口响起脚步,是狱卒送来饭菜。
从早上到现在,近四个时辰,水米未进,他早就饿了,长安县衙提供的牢饭,只是普通的白菜豆腐配米饭,而且带有一股淡淡的馊味,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崔泽自身大富大贵,每日山珍海味,面对这一碗馊饭,实在是难以下咽。
就在这时,他的鼻间,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香。
这一阵饭香,崔泽再也熟悉不过。
“烧鸡,蒸鱼,红烧肉,佛跳墙,还有这米香……这是东北的顶级香米!”
明明已经大难临头,但此刻,崔泽心中还是生出一种愤懑,大家都是犯人,凭什么给他吃馊了的白菜豆腐拌饭,给别人吃这么好?
两名狱卒端着美味的饭菜,经过崔泽所在的牢房,似是随口闲聊。
“那女子真的快招了?”
“可不是吗,要不然大人能下这么大的本钱,是我我也招,后招只有死路一条,先招的人虽然免不了流放,但好歹也有一线生机……”
什么!
两名狱卒的话,如雷霆一般响彻崔泽脑海。
她招了?
先招可以免除一死,怎么没人告诉他啊!
该死的,那个贱人,是她先勾引他的,害死郑员外,然后再谋夺他的家产,也是她的主意,到头来,死的却是自己,这他妈能忍?
两名狱卒的身影已经走远,崔泽抓着牢房的栏杆,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吼道:“大人,我招了,我全招了!”
同一时间。
大牢另一边。
“那男的真的快招了?”
“可不是吗,要不然大人能下这么大的本钱,是我我也招,后招只有死路一条,先招的人虽然免不了流放,但好歹也有一线生机……”
角落的一处牢房内,年轻女子听着两名狱卒似是随口说出的话语,又看了看他们手中端着的美味饭菜,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难掩失落的叹了口气。
她固然不可能招,但以她对崔泽的了解,对方的脑子,是抵不住这明显的离间之计的。
果然,下一刻,她就隐隐约约听到了崔泽的呼喊。
牢房虽大,两人又处于两端,可还是无法完全阻隔成年男人用尽全力的呼喊。
除了失落,她的眼神深处,还有一抹隐藏更深的恐惧,以及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