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的风携着海浪的咸湿远远扑面而来,令这个季节午后的燥热缓解了许多。
贺冕在酒店顶楼端着狙击枪已经快半个钟头了一直关注着对面公司楼办公室里黄海利的动作。
他一腿架上平台栏杆,以手肘为支架,如此归然不动,仿佛屏蔽了外界声音。
……
公司楼内,梵陨河并不至于从四十八层爬到五十层要半小时。她只是在经过四十九层时现一间杂物间,而后便现了被一堆东西压在下面的一箱军火——整整一箱子的定时炸弹和枪支弹药。
于是梵陨河又折回,在四十五至五十层每一层都安装了至少两至五枚炸弹。
求的就是一个刺激。
她定了十五分钟,十五分钟里必须成功刺杀黄海利离开公司。
但凡事多少避免不了有个意外啥的……
梵陨河踩着高跟鞋飞快从杂物间跑出,销毁掉剩下的炸弹后立马冲向五十楼。刚跑到四十八层应急通道尽头,便见有门被打开,有男子整以暇寐走了出来,还不紧不慢带上了门理了理衣服。
果然小看了这老奸巨猾的,温柔散这么重要的东西,对于一个能将办公室设在中间楼层的董事长来说,更不可能将温柔散存放在公司了。
旅途一边想着一边懒洋洋抬眸,猝不及防就对上了眼前女子浅色的眼睛。
双方都怔在原地,旅途稍感意外轻轻扬眉,看着半晌没回过神来的梵陨河,笑意轻佻:“好久不见,北姐。”
梵陨河看着他,眉眼间依旧是她熟悉的少年模样……这狗就算是化成灰她也必须认得出来。当年初涉缅北的少年被她耍得团团转,人性的背叛、精神摧残,又或是众叛亲离,一桩桩一件件如此反复……到今天梵陨河才现旅途竟然是和自己最像的,一样不肯为谁所臣服。
双方正僵持不下间,听得不远处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几乎同时,梵陨河扔了手里墨镜揉乱自己头,而后扑上前一把揪住青年衣服和他调转体位。一切来得旅途猝不及防,梵陨河动作一气呵成,眼下在旁人看来就是他将梵陨河压在角落里想要强要了她一般。
旅途:“……”
梵陨河抬眼冲他一笑。
旅途感觉毛骨悚然,果不其然……
“啊!不要……”梵陨河重重拽了他一把,而后双手抱胸前顺着墙壁滑坐下去,颤抖着身体,看起来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美人儿。
旅途被她拽得一个踉跄,一手撑住墙壁才稳住。
于是,匆匆从电梯里出来的安姐看到的正是旅途圈住自家小姐想要强吻她,而小姐慌乱之下跌倒的一幕。安姐整个人僵住半晌,才猛地冲过去:“小姐!”
旅途忙退开摊开双手:“‘你家小姐’绝对污蔑我啊,我没有做什么。”他意有所指加重了‘你家小姐’四个字。
安姐抬头瞪他一眼,随后忙问梵陨河:“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安姐……”梵陨河带着哭腔抱住了她,却轻轻抬眸看了旅途一眼。
旅途觉得不妙:“别……”
话没说完,就见这女子利落手起又落,将安姐打晕了。
旅途莫名松了口气,至少没杀人灭口。但是从方才的楚楚可怜到现下一脸淡然起身整理衣服头还是给旅途看呆了,梵陨河这一连串演技熟练得他差点信了自己“莫须有”的罪名。他挑眉:“北姐,你演技一如既往地让旅某人感到佩服。”
“过奖。”梵陨河看着他:“你也是来杀黄海利的?”
旅途扬眉:“杀?”他心闲气定笑了:“他不能死,我还有事找他问清楚。”
“我还以为许久不见,我们旅二少爷变了心性,不像从前那样蠢了呢。”梵陨河冲他扬唇一笑,后退两步,转身跑上楼去!
旅途挑眉,当即追了过去。
一前一后从四十八楼狂奔至五十楼,轻车熟路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外,隔着玻璃门梵陨河不带一丝犹豫的,抬脚就是一记侧踢,尖细的鞋跟将这不知道哪国生产的玻璃瞬间踢得稀碎。
办公桌后,坐着依旧英俊精神的中年男子,他一脸错愕,不明所以大喊:“什么人敢……”
“砰!”自旅途和梵陨河后面打来一枪正中黄海利左臂。
“啊——”
梵陨河回头想看清是谁开的枪,却看见旅途就要抓住她,当即抬脚跨进办公室举枪对准了黄海利。
旅途瞳孔骤缩,抬脚借力蹬上已经破碎的门侧翻过来一把夺了女子手里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