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映慈稍怔,听懂霍昭弦外之音,他果真不可能这般轻易放过。
这便福身道:“多谢哥哥记得,我一会儿便去书阁。”
霍昭深望了她一眼,唇角轻挑,随即扬鞭打马而去。
眼下不过晌午饭点,裴映慈徐步走回小院,见蕊冬早已回了霍府。
主仆二人无言对视,默契不提。
裴映慈独自吃过茶饭,又倒在次间软榻歇了会儿,这才悠悠然转醒。
蕊冬捧了茶水入内,四下无人,这方有一番对供。
得知鹿苑众人并未起疑,裴映慈这便放下心来,本打算收拾一番便去落玉斋,谁知霍采英凑过热闹回来家中,急匆匆便要寻她。
她听了几句水榭的口角之争,又得知裴映慈匆匆离去,还担忧出了大事。
丫鬟奉茶上来,又被蕊冬支使到外头,裴映慈这才道:“我只觉着那鹿林宴也无甚乐趣,一帮臭男人有何好看?加之你又不在身边,我觉着好没意思,独自逛了会儿便先回来罢了。”
霍采英宽下心来,又噗嗤一笑:“那也罢了,不过你这话可有失偏颇。我瞧今儿圣上兴致大好,尤其对那探花郎青眼有加。”
裴映慈掰了块果子塞嘴里,稍稍扬眉,自是待她细说。
“那卢少灵卢小郎君生得相貌堂堂,不仅文才斐然,听闻也善骑射,在射院已招揽不少眼光。就连小公爷也与我说,若曹状元不是河东籍贯,还指不定谁是状元呢!”
裴映慈一怔,也不知那莫名拾得令牌之人是不是冒牌货……
她唇齿稍顿,细细抿着那果子沁出的酸甜汁液,眼眸轻眨,忽而问:“听着倒是我错失了热闹,那人就真生得这般出挑?”
霍采英肯定道:“别看他穿着不打眼,一身白衫瞧着便是旧物。可那身段往人堆里一站,我瞧着竟不输照连几分。”
裴映慈便有了八成肯定,那男人应当是卢少灵不错。
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彼此的交集,心底又忌惮他的机敏,只盼令牌一事果真如他所言,既无证据便只当没生过。
她缓下神,语气淡淡:“这话可仔细给照连哥哥听去,他免不得要计较。”
霍采英掩嘴咯咯笑:“哪还需我担心呢!就连皇上也当着大伙儿笑叹,若朝中有个年纪相当的公主郡主的,他倒想替卢小郎做媒许亲,话都说这份儿上了,可见圣心所向。”
裴映慈闻言眉心一皱,暗暗称奇,只是她哪有等闲心思儿女情长,旁人前程再好也与她毫无干系。
两人才说了一会儿,霍夫人派迎红来传话,说是让霍采英去趟桐云院,秦家又送了些金器上门,她也好选几样成婚当日随身佩戴。
裴映慈一颗心本还高高悬起,生怕迎红话口一转,又说要她一并同去。
她若去了,自是今日鹿苑之事已传回霍府,免不了挨顿盘问提点。
岂料迎红说过此事,只是规矩朝她福身请退,再没多说半个字。
裴映慈一时糊涂,又见时辰不早,便拿取书作借口,心神不宁地独自去了落玉斋。
她推算很准,跟着秋涵一路走到书阁,便见陈九安推门从里头走出来,想是霍昭也才归家。
裴映慈提裙走进屋,见霍昭正在案前书写,她没出声扰他,信自绕到软榻边坐下,顺手拾了本书翻看,假戏也带些真。
她暗暗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