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园中别有洞天,虽不比鹿苑恢弘大气,但雕栏画栋,朱阁琼楼,陈设辉煌富丽,主家显然花费一番心思。
安平公主出身尊贵,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皇姐,亡夫更是护国英烈。她守寡多年,放言不再择新驸马,先帝自觉愧对这位掌上明珠,由此爱深宠甚,将她纵得无法无天,就连当今天子也要让她几分好脸色。
裴映慈在幼年有幸见过她一面,如今记忆早已模糊,彼此差了辈分,年纪更逾鸿沟,自然谈不上交情往来,只当寻常贵人敬待。
两人挽着手,由宫女领着慢悠悠朝湖边走。
霍采英忽而神秘兮兮道:“我听说,上回在水榭与你起口角的那位孙若荧,似是相看中了位小郎君,巴巴盼着这回迎春宴。”
裴映慈瞧着她,“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霍采英嗔她一眼,“你猜那小郎君是哪一位?”
裴映慈淡声道:“状元郎?”
她知晓孙若荧一向心高气傲,看中的必得是一等人物,方才配得起她的出身。
霍采英低声凑上前:“是卢少灵。”
她闻言一怔,颇为诧异地转眸看去,却见霍采英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裴映慈耸耸肩,只说:“今儿说不定还真促成一段姻缘。”
霍采英掩嘴轻笑,眼见走到湖畔渡口,几名衣着华贵的内官侍立岸边,正持桨推摆着几只小船。
裴映慈展眼望去,只见湖面幽静,已有零星小舟泛于湖中,细细一瞧,依稀能辨舟中皆对坐一双人物。
她心下生奇,只道是长公主想出的主意。
那为的老长侍认出霍采英,忙躬身行礼,恭敬笑道:“殿下今儿新起的花样,姑娘先坐船头,一会儿郎君来此,有缘则登船一叙,只盼年轻人千里姻缘一舟牵。”
他语毕,又极为周道地引出一臂,想请二人上船凑个热闹。
霍采英掩嘴轻笑:“我可无福消受这份姻缘,倒是映儿该央请月老牵条红绳,说不定咱们霍家二小姐今日也能觅得良婿?”
她话音方落,老长侍心中一凛,忙悄眼轻觑,只道眼前这面生的美貌少女便是裴映慈。
裴映慈轻啧了声,抬手轻轻拍她,趁她口无遮拦。
二人在岸边说笑,偏巧一叶孤舟游摆近岸,蓬内倩影稍闪,正是孙若荧。
霍采英轻轻“哎”了声,裴映慈显然也瞧个分明,二人目光相触,还未开口,老长侍已轻笑道:“孙姑娘心有所属,已婉拒好几位郎君登船……”
正说着,身后一迭声的唱喏问安,三人甫一回身,便见一白衣公子翩然而至,原来是卢少灵。
他瞧见裴映慈,也并不扭捏作态,磊落大方地交手下礼:“裴姑娘。”稍转眸,见二女神态亲昵,便也猜出霍采英的身份,当即道,“见过秦少夫人。”
裴映慈忙福身回礼,她心念甫动,抬眸掠过卢少灵的脸,忽而对霍采英道:“采姐姐,咱们先在旁避让,别让孙姑娘苦等才是。”
她眼波流转,瞥了眼湖上孤舟早已面露喜色探出身来的孙若荧,轻轻拉了拉霍采英的胳膊。
谁料霍采英却反拉住她的手,对老长侍道:“既是长公主美意,我这小妹也得凑回热闹,先紧了绳索,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