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知道自己确实只是假孕,都要怀疑是不是腹中兔崽在踢他肚子了。
可他爹告诉过容秋,假孕的各种表现都与真孕无异。
那么这个“各种”里面,到底包不包括胎动的?
总之不管是不是,容秋都要拿来借势一番,装个可怜。
他哭得梨花带雨,连呛带喘,可怜巴巴地求饶道:“别、别捏了……颜哥哥、我,我——”
话还没说完,容秋视线中那只手动了。
颜方毓不知何时已把手中的折扇收了起来,抬手摘了自己的额饰。
容秋懵懵懂懂地被颜方毓捏住下巴,把脸掰向对方的方向,看见那人正缓缓向自己靠近。
容秋的额心蓦然一凉,与折颈而下的人额头相抵。
他们的脸一下子挨得极近。
呼吸相缠,连鼻尖都似有似无地蹭在一起。
容秋满眼都是对方星光流转的眸子,和皎月下似也能滢滢发光的俊脸。
容秋呼吸猛地一窒,一下就把什么腹中小崽、惊惧害怕之类的忘得一干二净,只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对方瞧。
他痴痴望着老婆近在咫尺的漂亮面孔。
没说出话,颈间喉结条件反射地吞了一下。
“咕嘟。”
容秋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袋里乱糟糟一团。
一片毫无意义的胡言乱语中,有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话突兀蹦了出来:
——原来这东西不是长在身上的啊!
脑门光光的老婆,竟然还有点不太习惯呢。
脑海中陡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谁的身上能长宝石啊!”
容秋被吓了一跳:“颜哥哥?!”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颜方毓明明没有开口,他的声音是直接在自己脑袋中响起来的!
“很奇怪吗?与输灵力也差不许多,只不过这回是我的神识。”颜方毓的声音说完,似察觉到了容秋的紧绷,又轻轻笑了笑,“又不是你在想什么我都能知道。”
“你灵府未成,神识譬如一片混沌之海,我从外来,在海面之上冲你喊话,但只能看见你浮到海面的东西。”
容秋不敢动也不敢想,心中惴惴不安。
难道老婆就是要趁他被捏尾巴捏得不行不行之时,一鼓作气钻进他脑子里,从而窥破自己假孕的秘密?
啊!
不能想不能想!
他连忙将心底的想法摁了下去。
颜方毓似是真的没有听见他这段要命的心声,并无任何反应,只是又说起话来。
“不过是画符,并不拘泥于笔墨,你又何必因为写不好字伤心费神?”颜方毓的声音中有一种淡淡的自傲,“以指为笔,以灵力为墨,亦可成符。”
话音刚落,一道明亮的星光出现在容秋脑海里,兀自描画着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