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
掉下去那人连头上的冷汗都来不及擦,赶忙掏出灵璧,把自己之前回的那句阎王歇后语给删了。
不愧是卦无不算的天衍宗弟子,当真是恐怖如斯!
颜方毓走下讲台,将地上的人浮了起来,后者无知无觉,像只面口袋一般漂浮在他身边。
紧接着他又勾动手决,将满地污秽尽数扫去。
“好啦,热闹也看够了,大家下课吧。”颜方毓笑眯眯道。
一边是伤口狰狞的血人,一边是玉貌锦袍的郎君,两者明明泾渭分明,却又仿佛在仙君盈盈的笑颜上扑上一层滢朦血色。
没人敢动。
“颜先生……你、你要将他带去哪里啊?”
“自然是药庐,”颜方毓诧异道,“难道你们以为我是要去埋尸吗?”
“不不不不……”
学子们拨浪鼓似的摇起头来,自发给他让出一条路:“您请、您请!”
颜方毓身后漂浮着软趴趴的舒姓学子,穿过学子们夹出的过道,施施然走出教所大门。
颜方毓这一去,足足过了两炷香才回转后殿。
回来时,手上不仅提着给容秋调养的药,还带回了两人的晚饭。
容秋下午听课听得太认真,没再分心刷灵璧,还是后来才看见岁崇山给他留的满屏消息。
原来兽修里选上因果课的不止有天牝津,作为摸鱼大户的岁崇山自然也报名了,甚至还包括一向喜欢闲散的吱吱。
岁崇山说自己被江泥鳅的破事绊着了,错过了这么热闹的一节因果课,几十条信息都在向容秋抒发他的后悔之情。
而吱吱也不想独自一鼠瞧着天牝津和他的狐朋狗友们,这才也没有过来。
这时容秋才知道,关于塔的处理结果在下午因果课中途就出来了。
江潜鳞为人族大师兄,岁崇山又算是异修代表。
这事往小了说就是一次闯塔摩擦,往大了说便还是书院里人修与异修的暗流涌动。
除了叫去作为当事人的江潜鳞,岁崇山再掺了一脚便也不算奇怪。
容秋下午吃点心吃饱了,此时并不太饿,便抱着灵璧挤在颜方毓身边,给他读上面的帖子。
容秋从头看到尾,上面并没有点明江潜鳞他们是否有组织地去刷塔,也没说塔灵是否提前将闯塔人踢了出来。
只说以后闯塔将由塔灵灵活控制五座塔的同时入塔人数,若出现人数影响闯塔难度的情况,无论单座塔是否达到入塔最大人数,都将禁止后续的学子再行入塔。
同时公告还委婉告诫学子,塔的存在是为了磨砺自身、互相激励,奖励只是聊做添头,不该本末倒置,为了通塔而闯塔。
“各打五十大板罢了。”颜方毓轻哼,“别看这群仙门二代们之前闹得挺凶,想必也是在乎面皮的,被常人点破尚无甚所谓,但不会真的愿意被清明提到明面上。”
容秋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
一向耿直的小兔子并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可颜方毓并不欲解释,只抽出他手中的灵璧丢到一旁,又催促道:“好了,知道这些东西确实与你无关,可以不用时时惦记着了吧?快将药喝了。”
颜方毓端着药碗坐在他身边,汤勺在粘稠的乌黑药膏中不停翻搅,一副不打算假借容秋自己之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