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课先生教导他不要让别人轻易碰触额心,并不是让他主动去贴别人额心的意思。
得亏这个“别人”是颜方毓,要是任一元婴期以上的大能,容秋在进入人家识海的瞬间就会被绞碎意识,变成一个只剩肉身躯壳的小傻蛋。
然纵然对方是颜方毓,容秋贸然闯入也难免全身而退。
他能毫发无损,也不过是因为……
容秋已然恢复了神智,却还在头晕眼花,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并没有注意到怀中人睫毛颤动了一下,接着缓缓张开了眼睛。
忽然间,一阵清凉拂过容秋的额头,带着一种柔和的安抚意味,舒缓了他闯人识海的后遗症。
容秋下意识蹭了蹭那阵令人舒服的凉意,晕晕乎乎抬起眼,冷不丁撞入一双星子般的眼眸里。
“颜……颜哥哥!”容秋猛然回神,欣喜道,“你醒了!”
颜方毓似乎连多“嗯”一声的力气都没有,只浅浅合了下眼皮权当作答。
他收回点在容秋额头的手,好像才有功夫查看一下周身的情况。
颜方毓的视线从被沿滑到自己身上仅剩一件的薄薄中衣上,沉默一瞬,忽又似笑非笑地翘了下嘴角。
似是喉咙里的血没咳净,他的声音不同于往常的清亮,带着一种低沉的沙哑:“这是……趁人之危?”
容秋:“……”
容秋绞着手指忸怩地说:“你听我狡辩。”
想来一些适当的打击,真的会让小朋友迅速成长。
就比如说,不学无术的小兔子也会用词这么精准地描述自己的行为了。
狡辩,怎么不是狡辩呢?
脱衣服、展被子、交颈卧、共枕眠。
抛去事实不谈,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看起来确实挺能引起受害人的怀疑的。
毕竟容秋确实趁颜方毓昏迷的时候埋过人家的胸口、嗅过人家的颈项。
此时再被“趁人之危”四个字质问,他难免就有那么点子心虚。
容秋“腾”地一下从被衾中直起了身,板板正正地跪坐在床榻上,吭哧吭哧地开始解释。
本来沉寂的空气被他的动作翻搅起来,扬起一阵缭绕不散的血腥味。
到了颜方毓这个境界,每一滴鲜血中都蕴藏着磅礴的灵力。
如果容秋没有将人唤醒,个月后他自行醒来,这狼藉一片的血依旧能保持这般新鲜的样子。
所以容秋的祛尘诀不管用,只是因为这血液中力量太盛,他一个小小的练气期弹压不住。
如果随意换个鸡血鸭血什么的,想必此时两人身上早就干净净香喷喷的了。
所以小兔子能有什么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