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春雨是芝兰园最贵的酒。听到这四个字,两个少年的眼睛都亮了。
“姐姐是有什么愁绪嘛,今日定让姐姐忘记所有愁绪,快活似神仙。”
“姐姐生得这般好看,美人又如何能有愁绪。定不是借酒消愁,怕不是今日有喜事,想庆祝一番呢。”
两个少年的嘴巴都像抹了蜜一样甜。诀霏也很给面子地笑意愈灿烂,不过她依然眼神示意沈瑛,去卿公子那边。
沈瑛点点头,随即起身走回到卿公子的雅间门口。
琴声已停。这次卿公子坐得离他对面的客人更近,所以当她站在屏风之外,已无法看见他的人,只能依稀看到屏风上勾勒出的隐约身影。他的客人似乎正半躺半靠地卧在他腿上。他正在给她喂酒。
“不知何时我才有机会成为卿公子的入幕之宾呢。卿公子这般姿容,难免教人心痒。”
“您说笑了。”
卿公子声如其人,温润如玉。即使是面对这般轻佻孟浪的言语,也依然风度不减。
“……哼。”女人见卿公子仍“不知趣”,却也无可奈何。卿公子不给她这个面子,那……
“我听说胭脂铺的叶老板也垂涎卿公子已久,她倒是颇有几分姿色,恐怕这般的才能入卿公子的眼吧。”
卿公子却只是浅笑一声。“小生敬重叶老板,始终以礼相待。”
“哈哈哈。”女人听到这个答案很满意,又笑出声来。“前几日我见她春风得意的,还以为是已得了卿公子的疼爱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叶老板自有她自己的福气,只是小生福薄,无缘与之共享。”
“什么福气?她找男人了?”
卿公子笑了笑,“这世上除了鱼水之欢,还有许多幸事。我见您最近也容光焕,可是也有喜事?”
“哈哈,谁说不是呢。我夫君死了十多年了,他的家业么,我都心里有数。可谁知上个月突然一位远方亲戚拜访,关于他之前在他那里投了些小银子助他开酒楼。这事他与我提过,后面没了声音,我也忘记了。谁知现在那酒楼生意兴隆,那人来感谢我们当年的微薄支持,可是好大手笔呐。”
“原来是有财入库,确实令人欣慰。”卿公子闻言主动倒了一杯酒,“既然如此,小生再敬您一杯,愿也沾沾喜气。”
“要得。”女人从卿公子腿上坐了起来,与他碰杯,“我就是喜欢卿公子这般凡脱俗。”
再接着,便又是一阵尖细而如银铃般的笑声。女人似乎勾住了他的脖子。卿公子挺拔的身影落在屏风之上,却似乎微微侧了下头,仿佛即使客人在怀,却在隔着屏风与一直在外面不动声色观察着他的沈瑛对望。
随后只是淡淡一声轻笑,宛如山间清风。
……
沈瑛回到诀霏所在的雅间。在她身前有一串空空的酒坛,但已让两位少年离开了。
诀霏倒是面色如常,丝毫不见醉态。她见沈瑛回来,示意她坐到对面。
“如何?”
“我在雅间外站了一会儿,只听到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