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泪水打湿了衣襟被褥,也打湿了鸳儿的心。
鸳儿与曾经那个李攸宁一同长大,见到李攸宁即便在梦中也泪流不止,为她轻拭泪水,也掩面低低抽泣。
窗边,花瓶打翻在地,清脆声响惊醒了本就浅眠的两人。
李攸宁艰难睁开双眼,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缝隙照射在鸳儿身上。她瞧见鸳儿脸上的泪痕与一地碎瓷片,疑惑不解。
门外守着的侍女也因里边的动静,慌张闯进来,生怕李攸宁想不开。
“水……”李攸宁张口,嗓子干得疼。
鸳儿自觉失态,忙退下整理仪容。侍女们虽有不解,但见她无事,自打扫了碎屑,递上一杯温水,又为她梳洗。
李攸宁看着铜镜中的人,与前世长得相差无几。鼻梁高挺,眉目自含情意,身型凹凸有致,媚骨天成,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盛放玫瑰,妖娆而张扬。偏生她又透着历经世事的空疏,令一众侍女们心生胆怯。
她扫了眼这一身素净,轻哼一声,这么好的衣架子,非要打扮得这么质朴,原主之前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换一套明艳些的,配饰也换一换,这些,不用我教你们吧?”
侍女迟疑道:“之前夫人说老夫人不喜艳丽的装束,您近两年都不曾定制过那样的衣了。都是旧衣。”
“旧衣就旧衣吧。”李攸宁懒懒开口,心中不免又骂了句,绝顶恋爱脑!讨好负心汉还要讨好负心汉他老娘!
彻底装扮好,李攸宁对着镜子比划了一圈,还算满意。
鸳儿换了身衣裳,正巧进来,李攸宁对她道:“鸳儿,去把先帝御赐的尚方宝剑寻来,进宫面圣。”
她在记忆中搜寻了许久,想起还有这么个东西。
谢霖功勋卓著,况且他们的婚姻还是皇帝亲口同意的,若直接以忠勇侯旧年功勋挟皇帝下旨,怕是会引起皇帝的不满,但有了这玩意,皇帝应无话可说。
鸳儿没想到李攸宁并非说说而已,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手脚却麻利,三两下便取了过来。
其中一侍女吞吞吐吐道:“那…老夫人那儿,您是否要去请安?”
“就说我身体不适,旁的不要在老夫人面前乱说,在府中也不要向任何人提及。”李攸宁算是明白为何原主这么恋爱脑了,这些侍女们功不可没,没个硬气的。
她可不是从前那个李攸宁,爱得死去活来。要的就是快刀斩乱麻,把婚离了,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未免出意外,绝不能让将军府的人提前知道。
从小门上了马车,一路向大明宫驶去,不巧皇帝正与臣子们议政。宫人在他耳边小声道:“圣上,忠勇侯之女捧着先帝赐的尚方宝剑,已在殿前跪了一个时辰。”
皇帝敛眉。待臣子们走后,才沉声道:“她这是要做什么?”
“她想向您讨一个恩典。”宫人也觉奇怪,不敢妄加揣测。
李攸宁被宣了进去,跪了这么久,腿酸麻得厉害。这时代,真不是她能待的。
她沉默着来到皇帝面前。皇帝威严而肃穆的声音响起:“李攸宁,你想同朕求何恩典?”
“圣上,夫君在边关已有红颜知己在怀,且育有一子。圣上曾金口玉言,为我与夫君赐婚,攸宁深感愧怍。可先母曾教导,忠勇侯府女子绝不与他人共侍一夫。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