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卸完车,把牲口拴好,先给牲口添了一和草,到上屋。见饭菜摆好,坐在炕头,吃了起。
刚吃过两口,妻子也过,坐在炕沿,端起饭碗,将吃吃,心里装着事,到底忍,开口说,“傍晚做饭时,看见东院,到三屋里待了一会儿,也知他去干什?”
丈夫听了,一口饭吞下,噎在嗓儿里。心里也咯噔一下,像正在偷东西时被抓着了,一时也慌乱得厉害。
两天,大心里迷离莫勒,总觉着自己干了什见得事,面上抬起头。
三地,到底该该买?他心里会儿,能清理明白。会儿又去找三,会会了地事?可,真要把三地,匀一半给,大心里,真些甘呢。
愣了一会儿,待嗓儿里东西吞了下去,大才稳了稳神,接着吃饭。
“你说,”媳妇吃了一口饭,看丈夫脸平稳下,问了一句,“会会去跟三嚼舌头,想搅了咱买地事?”
“会。”
丈夫说,“在早,他背地里都干了些什,别清楚,他自己清楚?他以和三都彪子,好耍弄?他就怕和三跟他翻旧账?”
“那他功夫,去找三,会什事呢?”
妻子又问。
“管他呢。”
丈夫说,“反正会什好事。他能干出什好事?用理他!”
句说完,两口子再说什,闷头吃饭。
吃过晚饭,大坐在炕头烟。一袋烟完,见媳妇把桌子收拾完,才起身下地,穿鞋出去,到牲口圈给马添夜草。
出了马圈,见三屋里亮着灯,大心里到底安实,抬脚到了三屋里。
宝平睡下,三正把孩子换洗褯子拿在手里,借着灯光捉虱子。看见一个虱子,就用两个大拇指指甲去挤兑,听见“咯吱”一声,溅出血汁,才算完事。接着又去捉下一个。
“干什呐?”
大哥问了一声,侧身坐在炕沿。
“两天,虱子点多,咬得孩子睡安实,给捉捉。”
三边捉虱子,边说。
见三再吱声,大按耐,问道,“傍晚,干什?”
“昂,他要帮买点东西,”三说,“他说他能买到便宜。”
“什东西?”
大听过,心里也安实了一些,随口问道,“他能买到什便宜东西?”
“烟土。”
三也避讳,说道。
“什?”
大听过,着实吃了惊。心想,简直治了,都同母兄弟,三如今都落难到地步了。你当兄长,能帮他,也就算啦,能趁打劫,睁睁看着三往坑里跳,去救他,反倒站坑边上,又踹上一脚,把三往坑踢?
大会儿,又气又恨,数落起三,“三,大烟东西,就个败家祸,远用说,你就看看咱吴家沟,哪个大烟鬼最终得好啦?你看别,就看在宝平面儿上,就能狠,把那玩意给戒啦?”
“嗨,大哥,你说些,都懂,可就管用。你现在,就算要了命,也戒了口瘾。真,大哥,你就别费口舌啦。”
“可,你把家败啦,将,宝平长大了,办呀?”
大声音拔高了问道。
“嘿,儿孙自儿孙福,莫儿孙做马牛。”
三觉着话说透,跟着又补了一句,“车到山前必路,船到码头自然直。”
“好好一个家,叫你给败了,给孩子留下一点什,腆着屄脸在里,那你就个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