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尽快下手,否则等宋钦砚和陆家的人碰面,她更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宋钦砚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有些犹豫不定。
刺他哪里比较好
刺脖子比较不容易被发现,但他脖子都被衣领遮住了,而且刺伤之后,又该怎么样将血收集起来
阮轻犹豫着,忽听到门口“笃笃”叩了两声。
她收起刀,站在宋钦砚身后,愈发焦急起来。
“谁这么早来了”宋钦砚洗完脸,将毛巾往盆里一扔,吩咐说,“快去开门。”
小厮停下动作,跑去开门,见到来人后吃了一惊,说道“哎哟,陆公子您怎么到这来了”
“宴之”宋钦砚又好奇,又意外,忙过去迎接,走到门口握住陆宴之的手臂,仔细将他打量着,忍不住叹息说,“外甥,这些日子以来,可真是苦了你了。”
阮轻“”
这是自去年春后,她第一次见到陆宴之的样子,一时间怔在原地,说不出的震撼。
如果不是宋钦砚凑上去喊他外甥,那小厮又称他陆公子,阮轻几乎不愿意承认这竟然是陆宴之。
他眼前蒙着一条黑布,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鼻尖、嘴唇和下巴,侧脸上去瘦了一圈,长发散落,夹着些许白发,整个人透露着一股极易折损的气质,只余那身白衣,还是原来的样子。
阮轻呼吸急促,怔怔地着他,好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陆宴之,十年前万千魔族大军都没能将他摧毁,如今竟是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的眼睛是瞎了吗
阮轻自始至终记得那双明亮的眼,过去无数个黑暗的日子里,那是她心里唯一的明光和企盼。
如今,瞎了
也好。
她抿着唇,将目光移开,向窗台上一株长青草,手指微微抖了下,握成拳头。
“宴之,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宋钦砚将陆宴之引到屋里,令小厮奉茶,接着在一张宽椅上坐下,叹道,“你说你,好好的跑到极北之地做什么还好只是眼睛失明,人没什么事。”
失明阮轻心想,果然是瞎了吗
宋钦砚喝了热茶,接着说“你好不容易从临安来一趟,这些日子就在京城住下,省的想这想那的,苦了你自己。”
“舅舅,”陆宴之开口,声音低哑、凝涩,他只站着“”着宋钦砚,也没接茶,缓缓说,“宴之明天就走,此次来,想问舅舅借一样东西。”
“这么急明天就走”宋钦砚拧着眉,思忖片刻说,“你若是心意已决,我也留不住你,你要借什么,尽管开口。”
“那面镜子。”陆宴之道。
阮轻“”
“胡闹”宋钦砚放下茶,语气徒然严肃,“你现在这样子,拿了镜子能做什么你得见吗”
“我求了一张心镜符,你把镜子给我,我就能用。”陆宴之说。
“你这又是何必”宋钦砚说,“心镜符只能用一次,你拿了镜子,到了过去,又能做什么”
过去镜子
难道过去镜在宋钦砚这里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阮轻回眸向陆宴之,也就是同一瞬间,陆宴之嘴唇勾起,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两人遥遥“对视”,陆宴之说“到过去,便能到她了。”
阮轻神情僵住,忍不住去揣测,陆宴之想的“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