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角落里,那丁姓教化官一改此前得意模样,抱着头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躲着。
见陈旷看过来,他连忙颤声道:“仙师大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凡人而已,只是负责接管蓟邵郡的政务改革,这都是冯宇想出来的主意!”
他指向了旁边地上直挺挺躺着的一具尸体。
“都是他的主意,不关我的事情啊,大人!我才到这蓟邵郡两天时间,我哪里能想到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计划啊!”
冯宇,应当就是那蓟邵郡郡守的名字。
陈旷转过头,看向了地上的尸体,倒是一愣。
没想到这郡守居然已经死了……
算算时间,应该是武圣阁那三人干的。
陈旷摇了摇头,有些荒谬的好笑。
这郡守背叛梁国和同胞,联合樊海龙想出了那么一个绝户计来,赌上了自己作为人的一切,想要博一个泼天的荣华富贵。
结果最后,却是死在了他自己叫来的援兵手上!
简直是天道好轮回。
不知道这位郡守大人,本该是百姓父母官的郡守大人,死前有没有一瞬后悔过?
想必是没有的。
这种人,只会怨恨命运不公,而不会觉得自己有半点做错了。
陈旷垂下眼睛,看向了那大周的教化官。
此人,当然也是一样。
教化官谄媚地道:“仙师大人,只要您愿意,我可以帮您掩盖行踪,您绝对可以安全地离开蓟邵郡,我还可以让其他郡的几个教化官,也为您直接放行!”
“我们以前都是同窗,拜的同一个座师,让他们给我一个面子,只要我说一声就行了!”
陈旷笑了笑:“那真是谢谢你了。”
教化官一愣,随后大喜。
他连忙道:“我这就为您安排……”
“铮——”
“嗬嗬……”
教化官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瞪大了眼睛,想要为自己留住一线生机。
但可惜,不过是徒劳。
他的头颅缓缓下滑,最终脱离了身体,滚落在地。
陈旷松开琴弦,这才道:“不过,你们大周的二皇子会帮我的,就不用麻烦你了。”
教化官像是一条搁浅的鱼一样张了张嘴巴,最终吸不进一丝空气,就这样没了声息。
陈旷并不着急将那樊海龙召回来。
或者说,他巴不得这樊海龙多跑一阵,跑得越远越快,就越好。
就让他自己多耗一耗灵气,先把自己吓个半死再说。
他越累,陈旷就越轻松。
陈旷走到那郡守冯宇的尸体旁边,蹲下来将他的脑袋割了下来,和教化官的头一起挂在了腰间。
而他背后的白焚,终于也快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嘴里也不再絮絮叨叨那些奇奇怪怪的呓语。
();() 白焚整个胸腹已经完全塌陷下去,五脏六腑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滩血水。
徊水玉精只能维持他一刻钟的生命,此时已经没有用处。
陈旷将这个好道具随意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自顾自地拿起了旁边的酒壶闻了闻,赞叹道:
“倒是好酒,恐怕比那天牢里特供的新丰美酒还要好上一点。”
陈旷喃喃道:“这梁国上下,真是贪腐严重,层层盘剥,皇宫里拿不到的美酒,却在郡守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