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周煜林被一个怀抱拥住。
靳修臣抱着他,嗓音很轻:“……抱歉林林。”
周煜林睫毛颤动,心脏碎裂成了很多瓣,这场病让他生理和心理都脆弱到了极点,他已经没了力气再像刚才那样大吼大叫。
难看,真的难看。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也可以有这样难看丑陋的一面,像个张牙舞爪失去理智的疯子。
等平复了点,才继续说:“这些年,你不在的时候,都是伴伴陪着我。”
“你开始不回家的那些日夜,这屋里空荡荡的,冷得让人害怕,也只有它陪着我,它……”
周煜林又哽咽了:“它怎么会,只是一只狗……你已经不记得了……”
一个吻落在周煜林额头:“好了林林,是我说错话了。伴伴病了就给它治,花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林林高兴。”
周煜林无力地背过了脸去。
这个人已经忘了。
十年前,明明是靳修臣,把伴伴送到他身边的。
到现在,周煜林都还记得,当年父母去世后,他独自在那段向死般绝望、没有任何盼头的日子里煎熬时,他跟靳修臣说,自己没有家了,也没有家人了。
于是靳修臣把刚满月的伴伴送给了他,说会跟伴伴一起陪着他,成为他新的家人。
那时的周煜林并不如现在明媚温柔,反而性格孤傲,又多愁善感:“可是狗的平均寿命只有十年。”
少年的靳修臣说:“嗯。让它成为你的家人,伴你走过这个十年,然后我跟你约定以后的每个十年。”
“它不在了,还有我。你总不会再孤单一个人。”
如今,伴伴的生命快到头了,他们却连一个十年都没好好挺过。
周煜林的嘴唇在颤抖,他心里像是下着大雪的寒冬,冷到彻骨。
他看着靳修臣对伴伴的冷漠,就好像看到了这一年,不被珍惜对待的自己。
这让周煜林终于恍然清醒,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坏了。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也不得不接受,靳修臣变了,已经不那么爱他了。
——
后来的几天,靳修臣再也不说忙,成天在家围着周煜林打转。
像以前那样,晚上抱着他睡觉,早晨会给他一个温柔的额吻,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饭。
但周煜林自从那次吵架后,整个人变得平静,平静到死水一般不起波澜。
靳修臣做饭他就吃,靳修臣要抱他,要吻他,他也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