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清选了个距离上次餐厅很远的地方。
沈清临出门前接到裴翊的电话,想到这周末还要陪他去看心理医生,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了?”她接起电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电梯一格一格往上走。
“还没吃吧。”裴翊语气与以往没有区别,电话那头笑嘻嘻的:“朋友的餐厅味道还不错,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我不去了,”电梯快到了,沈清渐渐站直身体,“我约了人。”
“哦。”裴翊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谁啊?”
沈清走进电梯:“一个朋友。”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沈清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原来是电梯里没信号。
正好。她没有留恋地挂掉了电话。
沈清还是先到了,服务生将她引导到位置上,她打量着周边的环境。这次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可以把这盆栽的位置移动一下吗,它有点挡到路了。”沈清叫住一个过路的服务生,指了指对面位置旁树枝斜斜伸展出来的有半人高的盆栽。
其实这盆栽斜伸出的一部分与周围环境相得益彰,甚至可能是餐厅主人故意这样设置的,但它几乎遮挡了三分之一的路,而在宋泽预订的这个位置旁,道路只容一人同行,两人并肩都有点挤。
服务生投来疑惑的眼神,似乎从未有客人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沈清解释说:“我朋友是个盲人,可能会有点不太方便。”
“哦哦,应该的,我马上找人移开。”服务生说。
沈清向他们道了谢。盆栽被移动到了餐厅的另一边。
她双手紧握,看向窗外,轻轻呼出一口气。他说他会来的。
……
这已经是沈清进餐厅以来第十次低头看时间了,其实直到约定时间的前一分钟,她的心情都相对平稳。
宋泽一向是个守时的人,他为什么会迟到?
沈清倾向于是生了临时的事情,就像上次一样。
但是也不过迟到了五分钟而已。
沈清继续看表,面前的一杯水已经又见了底,服务生过来为她续上。
她将目光放到周围,试图分散一下紧张的精神,她现所有人都在看向窗外,似乎外面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沈清也转头看了过去,她看到男人牵着一条金毛狗,静静立在餐厅外毒辣的太阳光下。不知道来了多久。
金毛很聪明地趴伏在男人的影子里,呼哧呼哧吐着舌头散热。
在他们对面,顶着烈日与这位试图牵狗进餐厅的盲人交谈的服务员已经口干舌燥,脸色隐隐有不耐烦的意思。
“外面怎么了,吵起来了?”有客人跟朋友交谈着。
“那男的好像是个盲人。”
“啊?这里歧视盲人吗?”
“……”客人对面的朋友翻了个白眼:“这儿不让狗进。”
沈清缓缓站了起来。
那客人和朋友齐齐看过来,又不感兴趣地低下了头。
与此同时,沈清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清知道是宋泽打来的。
手机在包里震动,她起身离开,推开餐厅的玻璃门,面对面的两人都没有现她的靠近。
沈清终于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了。
金子先一步看到了她,眼睛一亮,隔着两三米就疯狂地摇起了尾巴。
盛夏正午,火球挂在天边,热汗顺着服务员的眼皮流下,眼睛都看不清了。这鬼天气热得人心烦意乱,好像要热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