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意外之外的战斗宋澈也实在料想不到对手居然会趁着黑夜埋伏在身侧的高坂之地上,虽然早有应对,但宋澈明显感觉这股气势压根不像是南京的京营部队。不过眼下对手已然冲了过来,再迟缓一下估计便是灭顶之灾。“调转枪头,前出迎敌,虎蹲炮准备。”江南的独特独立构造使得战马没有办法发挥作用,便是定武军本身的战马也只用于替代行军脚步,然而这高桥以南的林地却是鲜少的平地,从高坂地冲下来便是稻田,此刻正是春耕之后,田中的水并不多,战马奔腾直下,甚像洪水倾泻而来,给了对手绝大的机会。宋澈顿时心中大骇,如此之下不知道能不能扛过第一波冲击。“举枪。。。”“放。。。”“点火。。。”“虎蹲炮点火。。。”彼时枪声炮身接连大作,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被一连串的子弹和虎蹲炮的散弹打的纷纷坠马暴毙。然而定武军的火力虽然强大,但从骑兵的身后却飞来无数的箭雨,新军改制之后,穿着新式军服的定武军已经脱下了那厚重的护胸板甲,面对飞蝗的箭雨只能用人体去硬抗。当时中箭者数百人,看在宋澈的眼里都在滴血。第1师的兵员是老定武军底子,没有一个新军,也是最能打的部队,陈操把第1师调给宋澈让他回援,便是看中了第一师的经验。“手榴·弹,扔出去。”爆炸声响起,已经冲到定武军阵前的骑兵被炸得人仰马翻,然而紧随其后的便是数不清的步卒,呐喊着朝着宋澈这边杀来。天越来越黑,燧发枪的火光能明显映照着对手在何处。一时间箭矢与投枪再次袭来,数量只多不少。“宋将军,咱们被伏吃亏,末将建议先撤。。。”不是韩先楚怕死,而是他们现在处于不利的位置,地方太空旷,对手不知道有多少骑兵埋伏,而且在没有壕沟与沙袋掩护之下与敌人近距离接战,这种仗只有当年在西平堡打过一次,即便是那次与建奴对手也是仓皇后撤,丢下了不少人。护胸板甲的取消的确增加了士卒的战斗力,但与之而来的便是对手的箭矢无法防备,一旦遭遇大规模的骑兵,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规避,面临的只有死亡。宋澈心中也很有数,当年在倭国那是因为对手缺少骑兵,且不知道燧发枪的厉害,便是大雨之下也能自由射击,一百五十步的射击距离使得倭兵根本没办法靠近阵地。然而眼前的情况却丝毫不乐观,仔细想来,好像定武军确实没有主动进攻的经验,全部都是以防守为主。想到此处,宋澈急忙点头:“韩副师长言之有理,下令,各部交替掩护,后撤十里。”尤世威不是不想追击,他虽然多有听说定武军的火器威力,不过也是认为卫所军战斗力低下而已,然而现在他也有些心痛,从榆林带来的三千骑兵一战损失近千,步卒也伤亡三千多,虽然将定武军击溃,但对手在火器的交替掩护之下居然循序的撤走。在得到战报之后尤世威心中也是震惊不已,己方以骑兵居高临下的近距离偷袭,对手丢下的尸体也不过八百人,却是连一个活着的俘虏都没有看见,震惊之下也是震怒不少。不过好在作为诱饵在高桥镇内诱敌的陈德功收获颇丰,将从北面包抄的叛军击溃不说,还缴获了不少燧发枪和手榴·弹,并且俘虏了一个营长,战果也是丰厚的,居然毙敌一千多人。不过想来也是魏国公送的火器帮了大忙,双方在高桥内部血战,预先埋伏的伏火雷和飞雷神给了定武军重创。“不知道世禄那边如何了?”尤世威并不担心尤世禄,主要是担心左良玉,不过现在摆在眼前的大问题还是后退了十里的定武军:“叛军后退十里左右,据报那边水渠水田颇多,道路狭窄,不利于骑兵进攻,对手尽皆火器,现在不是进攻的好时候。”天已经黑透,尤世威从麾下接过一把燧发枪仔细端详了一阵,便感叹道:“怎么说叛军能一日攻下苏州,此等火器,便是边军内部也不曾有,陈操倒是一个能人。”‘砰。。。’尤世威扣动了扳机,他早就听说了定武军的新式燧发枪,还在徐弘基那里见识过这东西,再加上在榆林常常使用火绳枪,这等火器还是能自由击发的。“缴获了多少此枪?”陈德功亲自负责燧发枪的缴获,将枪还有成品的弹药摆放在高桥镇里:“近两千之数,不得不佩服叛军,居然把铅弹和火·药定装在纸壳里,只需要撕咬开放进去便可以击发,便是大雨也能照常使用;若是官军大量装备此枪,何愁陕西民乱不平?”尤世威毕竟是沙场老将,在仔细的观察了定武军败退的路线之后便得下了一个结论,他们怕骑兵,而高桥这边是江南难得遇见的平地,周遭连水渠都少见,而高桥之后到无锡县城之间却又是水渠纵横,江河汇合。如此猜测之下,尤世威决定以高桥为据点,在这平原上阻挡定武军,并且挖了不少陷马坑和剩下的伏火雷,让陈德功据守高桥,自己则带着缴获的燧发枪和弹药朝着无锡赶去。天刚刚大亮,尤世功已经下令第五次冲击无锡县城,眼看着这一波冲击再次失败,尤世功大为光火,已经扯开膀子准备带着人亲自冲城。尤家三兄弟在榆林的名声可不小,一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之辈,尤其以二弟尤世威最为智勇双全,这也是崇祯不远千里将尤世威调来南直隶剿灭陈操的原因。“将军,总兵到了。。。”尤世威的大军徐徐赶来,昨夜根本没有睡觉,不过这些榆林边军一个个精神抖擞,虽然损失了不少人,但的确是打了一个大胜仗。“大哥,将你麾下的火器营召集起来,昨夜吾击溃了叛军的进攻,大获全胜,还得了近两千叛军的新式火器,可与之一战。”榆林边军除却骑兵之外,任何步卒都有操练过火器,最为简单的便是火绳枪,不过尤世威麾下还有火器营,调在尤世功名下指挥,所用火器可不是什么火绳枪和三眼铳,而是徐弘基配发的佛郎机人的斑鸠脚铳,其射击距离与燧发枪无异,且威力还甚于燧发枪。只不过尤世威把这五百人当做杀招留着没动,眼下又有了这两千把燧发枪,于是便打算把这燧发枪全部配发给尤世功麾下,让他麾下的士卒换枪。尤世威看了看不远处的无锡城,然后询问:“可是败了?”尤世功一脸的凝重:“叛军的火器在守城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咱们的弓箭还未达到距离弓箭手便被打死,这不,粗略统计至少有七百多人留在了城下。”尤世功的意思是全死了,不过对于指挥数万人的他们来说,这七百多人不过是个小数目,也远远没有触及到榆林老军的底子。尤世威呼出一口气道:“叛军一部在高桥被阻拦,无锡必须破城,否则叛军一旦突破高桥,咱们的处境堪忧,毕竟是深入敌后,听说龙江之上已经全是叛军的水师,龙江水师一战全军覆没。”这是早上得到的密探消息,尤世功他们久在三边,对于水师是没有任何概念的,他却丝毫不担心水路问题,便看着无锡城墙道:“此城墙不过两丈许,站在战马上攀登即可上城,不过却暴露在了叛军的火器之下,不少士卒就是这么死的。”先前的战斗他看得清楚,士卒抬着梯子冲过来,便被马嘴周边的敌楼射出的铅弹打中,交替火力之下,他们的弓箭根本沾不上便宜。“不知道秦将军的白杆兵什么时候到?”尤世功听后便道:“白杆兵从京师出发按道理早就该到了,不过按照魏国公的计划配合咱们的应该是广西土司的狼兵和沐府的援兵,若是此间咱们守不住。。。二弟,是不是要往湖广退去?”尤世威谈到此处便正色起来,然后徐徐的摇头:“高桥若是失守,咱们必须要去苏州。。。”“苏州?”尤世威临行前和徐弘基的对话里清楚的得知了徐弘基的计划,却也不完全是徐弘基的计策,主要是配合朝廷的指示,此次皇帝准备趁着和建奴和谈的机会毕其功于一役,彻底端掉陈操的老巢松江,而苏州与松江紧邻,只要这边打退了宋澈的第一师,切断陈操所部在武进的后路,一切就好谈。若是不行,退去苏州,反手攻略苏州然后南下,配合赶到的广西狼兵和沐府的援兵一起进攻松江,却也是事半功倍的事情。而且尤世威老道的经验也早就想好了退路,即便整个计划都失败了,还可以从松江从容的退往浙江,与陈操叛军慢慢的周旋,袭扰的手段是他们榆林边军的拿手好戏,南方卫所部队多大四五十万,围攻苏松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这种想法只能他自己知道,却也不能说出来。“准备一下,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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