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才下午四点左右,西边的太阳已经只剩下一抹余辉。
再过片刻,整个村子里,除了几个大户人家能点亮几盏灯火,其它人都只能靠着一点月光照亮。
马村长家有三进大院,做为全村最有钱有势的人,现在天虽然还没黑,马家的里里外外早已点亮了灯烛。
马盈盈怀揣着刚拿到手的三片异草叶子,急匆匆走进中院,正准备回自己的闺房,便见到马夫人的丫环绿萍正抄着手站在路旁。
马盈盈赶忙快步上前施礼:“萍姨。我给你请安。”
“嗯。”萍姨淡淡应了一声,并没让马盈盈离去,“夫人让我叫你去见她,我在这吹了好半天风,总算是把你等来了,快跟我走吧。”
“不知夫人找我有何事?”
“去了就知道了。”萍姨说完也不再理会马盈盈,自顾转身走了。
马盈盈俏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阴云,不太情愿地跟在萍姨身后,走进马家后院。
正堂里,马夫人身穿一袭紫色绣花常服,翘着腿坐在大椅上。
她今年刚过四十岁,样貌只能算是普通,坐在那里,看上去并不如何高大,但给人一种十分健壮的感觉。
而且她身上还有股,一般女人身上很少见的剽悍气势。
“见过母亲。”马盈盈快步上前跪倒,问好。
声音不高不低,动作仿佛练习过千万遍,一丝丝的毛病都挑不出来。
坐在大椅上的马夫人,丝毫不为所动,淡淡地扬起下巴:“绿萍——掌嘴。”
绿萍上前,揪住马盈盈的头,“啪啪!”左右开弓,声音震得烛火都跟着一起哆索起来。
因为是村长女儿的原因,马盈盈在外人看起来挺风光,但她在马家的地位并不高。
主要是她的亲生母亲死得早,马家真正管事的这位马夫人,对她并不待见。
马盈盈自打懂事后,一直努力地讨好马夫人,可惜马夫人心硬如铁,从没对她露出过半分笑脸。
十几年时间,马盈盈这位名义上的母亲已经渐渐成了她噩梦里的常客。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马夫人冷声问。
“我……不应该给,那头羊下毒。”马盈盈含着泪,低垂着头说。
“就是因为你这个贱婢,给羊下毒。那个老犊子听说刘子翼中毒了,赶紧去安慰那个小寡妇,就好像刘子翼是他的亲儿子一样!”
马夫人说的小寡妇自然是葛函芝。
老犊子就是她的丈夫马村长。
昨天马村长跟马夫人商量,想参加这次大比武招亲,把小寡妇娶回家,替马夫人分担一下家务。
马夫人当时就火了,追着马村长打了半夜。
还叫嚷着一定杀了那個小寡妇。
“女儿下毒,其实是想毒倒那个寡妇,替母亲出气,没想到会这样。请母亲原谅!”
马盈盈泣声解释。
“老娘用得着你帮我出气?就是因为你,老犊子怀疑我给那小寡妇下毒!还有那个姓蓝的小子,也派人来警告我,不准碰那小寡妇!”
马夫人越说越气,“打!继续打!狠狠打!”
“母亲!别打了!我知错了!”马盈盈用力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