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说完就后悔了,闭上嘴,沉浸在“我是傻逼吗”的懊悔中。
好在楼观雪也没搭理他,听了这话,只是漠然看他一眼。他肤色比之前更为苍白,眼睛也似乎带了一点血色邪气。不知道是不是被温皎影响,他体内压抑的暴虐更加浓重,仿佛时刻能化为滚烫岩浆,冲破血肉喷涌出来。
“你没事吧。”毕竟刚刚内心编排过人家还叫人听到了。
夏青脸皮薄,适当地流露了下关心转移话题。
楼观雪没回答,一字一字若斩冰碎玉问他:“仙女?”
夏青硬着头皮:“呃,仙女在我们那是夸人厉害的词,是男是女都喜欢听。”
楼观雪盯着他,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下。
夏青整只鬼都麻了。
结果祸不单行。
在他们回来入寝殿,就发现榻上已经躺了个人——赫然是几天前那个对他笑的侍卫。
布满肌肉胸毛的魁梧身躯披了件单薄的衣衫,被五花大绑束着四肢,看样子还下了药,憨厚老实的脸上满是红晕,眼睛湿漉漉的,迷茫又懵逼地看着楼观雪,发出呻吟。
“……”
夏青人都炸了。
我靠什么玩意儿!
他被这么一幅“美男入榻”刺激的头皮发麻。
而楼观雪不愧是楼观雪,神色冷淡,不为所动,甚至有闲心走进去先点了灯。
夏青磕磕巴巴:“我我我可以解释,这是张善……”
楼观雪冷漠说:“你有,憋着,别用我的身体。”
“?”夏青百口莫辩,瞠目结舌:“怎么就我有了!他就对我笑了一下我夸了句,张善就把人送床上了!这能怪我?!”
楼观雪今夜或许是真的心情不好,垂下眸一言不发。
他唇抿成一线,加上苍白的脸,无端给人一种琉璃般的脆弱感。
夏青讪讪说:“这事我来处理,你好好休息。”
楼观雪没说话,点好灯,偏头在煌煌火光里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像深潭冰冷,很久后才淡淡道:“你不一直说我名声不好?现在拜你所赐,我又多了个断袖的名号。”
他往床上一瞥,看到那被下药披上女人的衣服扭曲挪动的侍卫,唇角又溢出一丝讥讽的笑来:“哦,还加个变态。”
夏青:“……”你以为你平时不够变态嘛!!!
他上了楼观雪的身,第一件事就是冲出去找张善算账。
对着张善堆着笑好像要邀功般的脸,夏青真是苦不堪言,深呼口气,憋着怒火:“下次再往我床上送人我杀了你!”
“啊?陛、陛下……”张善脸色煞白,跟冷风中飘零的枯王一样,又要跪下谢罪求饶。
夏青已经对他有生理恐惧,眼不见心不烦叫他走:“滚滚滚。”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真不知道他俩谁的风评更差。
前面温皎的事让他觉得楼观雪这人变变态态的,心里还好一顿嘲讽。结果现在出了个被绑上床的侍卫,他名声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善你害我不浅!
于是夏青默契的当做今晚无事发生。
晚上的时候夏青是不爱上楼观雪身的,因为太痛太冷不好睡觉,没有他一个孤魂野鬼睡得轻松。
仔细算算,从摘星楼出来也有十几天了,但他还没出过一次宫。不过这几日,陵光却是各种风起云涌——主要也就是两件事,选妃和浮屠塔除妖。
选妃是世家贵族间的明争暗斗,民间纯粹看个热闹;而浮屠塔除妖,却让天下各路道士云集陵光。
现在街市坊间应该热闹得很。
其实夏青对陵光还挺好奇的。
河清海晏盛世下的第一大国帝都,想来也是繁华至极,“倚天栉栉万楼棚,圣代规模若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