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咔擦”
张生手中的机械怀表指针不断地推移,他双眼无神的呆呆注视着眼前的空气。
张生回想着那位老人的神态语言,他胜券在握的微笑,他肩膀上歪头的白鸽,以及盛放怀表的礼盒下早已写好名字的面试通知,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张生莫名的感到赤裸着身子的恼火。
“叩叩”
牙仙精致完美的侧脸显露在侧车窗外。
张生为她打开车窗,顺手将怀表收进怀里,眼角瞥到了她大衣口袋突出的盒子。
趁着张生打火开车的间隙,牙仙系着安全带说道:“埃文教授想让我参加一个医学项目,这或许能帮到约翰母子。”
张生点了点头,驾驶汽车沿着他人汽车开出的小道走上马路,他说道:“顺利的话这当然再好不过,我参加了基金会的工作,我打算资助约翰上学。”
牙仙惊讶而担忧的问道:“工作危不危险?”
“轻轻松松。”张生将车停在了红灯前,他耳边又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如此悲痛而哀伤。
两人沉默不语静静等待着绿灯。
伴随着绿灯亮起,呼啸的车辆从身边穿过像是漂浮的灯笼鱼吸引着萎靡的男女追随它的行迹。
汽车停在旅店门前,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下车将车钥匙交给旅店服务员,吩咐他将汽车装满油后,在各自房门前道别。
张生沉默的将房门紧闭,他无力的依靠着房门坐下,“久远”的记忆又再度冲上心头,罗夫特嘲讽式的劝告、陈佳联的微笑、红色鱼人的腥气混合在脑海中清晰又模糊,他能闻到鱼人的腥气却看不到陈佳联的眼睛,他能看到陈佳联的微笑却听不清罗夫特的劝告,他明白自己对约翰的帮助最终都会是徒劳无功,“暴雨”会将一切冲刷干净,但他不在乎钱,背靠着基金会大山的他无需为了金钱烦恼,现在他只是想让自己好过点,在这个时间上进行改变,帮助自己想帮助的人,留下自己的锚点。
没装好的怀表从怀中掉出,清脆的碰撞声将张生意识唤回,他将怀表捡起塞进口袋,踉跄的走到房间的桌子上,从抽屉里翻找出纸和笔。
这里的公爵房最好的优点是物质全面,因为这里遭受过了太多老学究突然出现灵感却又没有纸笔的谩骂。
张生将纸铺平在桌子上,拿起钢笔想了想写道:
“亲爱的约翰,很高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正在参加一个有关于你母亲疾病的医学项目…………我很期望你们能参加到这个项目来…………放心这将完全免费…………牙仙。”
牙仙放下笔揉了揉眉心,在信封上写下约翰的地址封好,准备明天早上将它带给旅店人员寄出去。
她又接着在另一张纸上写道:“父亲你是否认识一位心理学业内人士,我有个朋友患有心理疾病。”她想了想接着写道,“如您有圣洛夫基金会的相关信息,请与回信一起寄来”
她将信件封好分门别类的放在不同的地方以防混淆。
…………………………………………………………
张生将信件装好,从椅子边拿着手杖出门。
顺着柔软的红色地毯往下,一路经过镀金的吊灯和水池,从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的同时将早已贴好邮票的信件投入邮箱。
张生为司机指了个地址,怀抱着手杖,静静等待着将要到来的面试。
出租车停在了一栋古朴的咖啡店前,张生用牙仙给的钱付了车费下车。
老人微笑着坐在咖啡厅里的餐桌上看着推门而进的张生,张生扶着手杖走向老人正要拉开椅子便被老人制止。
老人微笑着说道:“等等,那是给另一个朋友留得位置。”
张生点了点头,拉开另一把椅子坐下。
张生看着老人用布满皱纹像是抹布一样的手推着菜单和另一份合同到自己面前。
张生便先点单将从进门就看着自己的女服务员支开。
张生仔仔细细的检查合同无误后,想了想再最后加了句“司辰所持小队拥有高度独立权”的字样,虽然话语权仍是看各自掌控的力量和能量,但这无关紧要的一句也可以方便日后政治扯皮商量。
老人看着推过来的合同,露出一丝微笑趁着女服务员没看清合同将它收起,接过她递来的咖啡。
张生搅拌着杯中的红茶等到女服务员离开才看到老人探头探脑的将另一份合同递给自己。
张生仔仔细细的又检查合同,震惊的现除了后面加上了刚刚那句话,其它全没变化。
他快而沉默的签下合同,咽下杯中的红茶转身带着自己那份合同副本匆匆离去,他再也不想和那神秘莫测的老人见面。
老人看着张生狼狈的样子微笑着在咖啡里加上几块方糖,看着坐在对面的女服务员笑着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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