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维尔汀穿着靴子的脚踩在干枯的焦土地时,张生在哪呢?
他正戴着半高礼帽仰望一棵树上的脚。
那是一位优雅而忧郁的女性,她的右脚裸着,白皙的脚趾脚尖懒散的挂着一只黑色的丝质高跟鞋。
感知到有人来到,她慵懒的翻了个身,趴在粗壮的树枝上看向张生,而她的高跟鞋却顺势掉了下来。
张生伸出右手的手杖卡住半空的高跟鞋鞋跟,手杖往上一翘,高跟鞋顺着重力滑到他的手上,张生再用左手接过它。
“这里很久没有来过人了,很高兴见到你,z先生。”
张生将手杖放下,露出了微笑:“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槲寄生小姐。你今天的打扮很漂亮。”
张生是第一次真实见到她,但不妨碍他的恭维。
槲寄生撑着树枝缓缓的仰起上半身,戴着丝纱的右手,将午睡后凌乱的额前头撩到耳后。
她侧着身子坐在那根粗大而干瘪的树枝上,两手搭在树枝上说道:“谢谢,你可以把我的鞋子还给我吗?我想我下去的时候或许得需要它。”
她用着温和而委婉的语气提醒着张生不要再拿着她的鞋子了。
张生耸了耸肩,一道黑色的阶梯从地上涌现延伸到槲寄生的脚下。
槲寄生愣了一下,还是道了一声谢谢。
她沿着阶梯小心的走下去,两只脚的不平衡使她不得不伸出手搭在阶梯上的扶手处,她缓慢的走到最后的一个台阶处停下。
张生将她的鞋子还到她的手上,打了个响指,倒数第二个台阶生长起来形成一个柔软的凳子。
“谢谢。”
槲寄生侧坐着凳子,低头穿起鞋子,她淡金色的头柔顺的披在脑后,被她束成一个简单的马尾从右颈处放到身前。
张生适时的背对着她,看着远处的风景。
等到槲寄生穿好鞋子走到他的身侧,张生才收回目光,将阶梯驱散。
槲寄生微侧着脸看向张生说道,她的语气平淡而带着一股独属于深夜林间的忧郁。
“你来得很突然,外围的那些孩子们都没能现你的存在。”
张生知道她口中的孩子们指的是那些干枯的树林和草地,正如他知道维尔汀的到来和瓦尔登湖里的陷阱。
“嗯,有些事情我得来和你说说。”
槲寄生挽了挽自己的头说道:“请说。”
张生转过身来直面槲寄生说道:“你愿意加入圣洛夫基金会吗?以司辰小队队员的身份。”
槲寄生比张生矮,于是她的眼睛向上抬了抬看着张生的双眼,试图在那其中找到一些东西。
她看到了一些不想看到的东西,那是隐藏极深的傲慢与轻蔑。
槲寄生偏过头淡漠的说道:“你既然能够轻易地找到我,就应该明白我是谁的人。”
张生摇了摇头:“你从来不是谁的人,你一直是你自己。”
“或许吧。你的提议容许我再考虑考虑,我得离开了。”
她一直不善于也不喜欢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