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肉模糊的,范思辙哪敢多看,扫了一眼赶紧低头:“没……没见过。”
“掌柜的,我出入您书局这么多次,店里的人都能作证,您怎么能张口就来否认呢!”茶商一听便喊了起来。
蒲珩插嘴道:“这证词对不上,要不然把书局里的伙计叫来问问吧。”
“蒲御史,你是在教朕怎么查案吗?”李承泽转头盯着他,冷冷地说道。
李承泽最不愿意的,就是没查清楚之前就把这件事传出去,一点点风声,指不定会在坊间传成什么样子。
蒲珩缩了缩头,不再吱声。侯季常接了话:“书局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二少爷记不住也是有可能的。”
这句话听不出立场,李承泽没搭理侯季常,吩咐身边的鉴查院官员:“给他脸上的血擦擦,把脸露出来。”
厉屹进去胡乱擦了两把,拽着茶商的头发让他仰起头来,李承泽又和声问范思辙:“好好看一看,有点印象吗?”
“好像见过……之前来过几次,买了些我哥的诗集”,范思辙努力回忆着:“不过已经有几天没来过了,我们也没什么太多的交流。”
“您不能这么不厚道啊,当初您找我卖试卷,还有我给您送金子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的!”茶商嗷嗷叫着。
厉屹狠狠给了他一拳:“乱吠什么,让你说话的时候再出声!”
“什么金子?我怎么没收到?”范思辙一脸迷茫,却也听出这句话里的问题:“等等,谁找你卖卷子了?那卷子是给科考印的,我可没卖给过谁!”
“陛下!虽然我想赚钱,但我也知道有的事是做不得的,我真的没有卖过试卷!您一定要相信我!”范思辙仰头看着李承泽。
“二少爷先别急”,胡峥扶了扶范思辙:“已经让八处去检验那张试卷的纸张了,等对比结果一出来,便可真相大白了。”
没用的。范闲和李承泽心里都清楚,敌人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物证上出现漏洞,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会做出和澹泊书院形同的用纸。
果不其然,八处主办宣九来报:“院长,检验结果出来了,这……”
“有话直说。”范闲早就预料到是什么结果了。
“卖给学生的答案,是用一般的稿纸抄录,但这份试卷,和此次科考使用的卷子是一样的,纸浆里添加了少量竹浆,从成分来说,确实……是和澹泊书局用纸是一样的。”
范思辙一听这话跳了起来:“不可能,我书局的纸都是专供的,别人根本拿不到,一定是你们验错了!”
“是啊,外人都拿不到,那您说这份用您专用纸印出来的试卷,是怎么到了这位茶商手里的呢?”蒲珩借势问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