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佳林给我消息,泉州水师上层官员,也和焦廷钊有勾结,给他的走私船队打了不少掩护,不过这事牵扯范围不多,下面的士兵大多也不知道自己掩护的是私盐船。”范闲把新的药洒在伤口上,拿纱布盖好。
李承泽偏了偏头:“涉及私盐的官员必须一律严惩,但下面不知情的人,倒也不必太苛责,不过确实要调一些水师来汀州和南诏。”
“明白”,范闲点点头:“改制之后汀州将会成为庆国最大的盐业基地,无论是运输还是监制,都需要水师的保障。”
“按你规划的南诏发展方向,作为资源和原料出产地,需要进行基础建设和统一管理”,李承泽起身穿好衣服:“除了调水师,我还下了旨派新的州军过来,今后南诏一应规范,都和庆国五路统一。”
脱离了属国身份,正式并入到统一的行政体制中,代表着南诏在政治地位上和庆国本土是一样的。应有的教育、税收、补贴政策一样不会少,这对南诏的发展来说是一个新的机会。
范闲对李承泽的决定很是满意,这样一来南诏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天神教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李承泽低头不语,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焦廷钊的罪名公布时,不要提及天神教和神仙散,只说私盐之事便可,天神教……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
“……那好吧。”范闲觉得有些怪怪的,自从两人在一起,有什么事都商量着来,这种独揽不要范闲插手的情况,可以说是第一次。
不过范闲也没多想,毕竟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之前规划的南诏发展方向,也需要他一一去落实。
接下来的几天,范闲抓紧时间安排南诏的一应事项,而李承泽养伤的同时,时时盯着谢必安那边的情况。
有李承泽在,谢必安的渐渐有了好转,发作的时候就靠意志力硬生生的挺过去,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到第六天的时候便开始发高烧,烧了将近一天一夜,范闲煎了好几碗药灌下去,温度才慢慢退了下去。
李承泽一夜没睡,范闲和熊罴来劝了好几次也没用。直到第七天的上午,谢必安终于醒了。
“殿……陛下”,谢必安晃了晃神,睁眼看见李承泽,忙支起身子坐起来,张口却是哑到说不出声。
李承泽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后面范闲递了一杯水过来,谢必安握在手里喝了两口,这才恢复了一些声音:“陛下,是属下无能,让您受伤了,您……您伤的严重吗?”
“必安”,李承泽没接话茬,十分严肃的盯着谢必安:“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永远不能私自行动,听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谢必安低了头,他知道这件事必然让他家陛下着急了。但如果再有一次的话,他还是会这么做的。
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决不允许有人对陛下不利。
看着谢必安的样子,李承泽终究是软了语气:“你身体刚好,休息两天再起来,听话。”
没有听话这么一回事,上午李承泽刚嘱咐完,下午谢必安就抱着剑悄悄溜了进来,往李承泽身后一站。
范闲出去和新来的官员安排南诏的事情,李承泽一个人正在里面闭着眼想事情,感觉到谢必安来了,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不听话。”
“算了,你去帮我传信,叫鱼肠的人过来,就……五百人吧”,李承泽想了想补充道:“这件事做得隐秘一点,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包括……包括范闲。”
一晃又过去了七八天,算起来距离河谷鏖战也过去半个多月了,李承泽背上的伤却迟迟不见好,甚至有些感染的迹象。
自从几年前中了蛇毒之后,李承泽伤了元气,身体素质一直也不太好,平时在京都范闲注意拿膳食调养着,这才看起来没什么大病。
可如今这两个月来,江南、岭南、汀州、南诏,一路上车马劳顿休息不好,南诏这边又闷热异常,水土不服再加上这严重的刀伤,李承泽着实是有些吃不消了。
范闲看到这个情况心里也着急,抓紧手头的工作,只想料理完南诏的事情,尽快回京都。
而如今,事情总算处理的差不多了,焦廷钊薛清一众涉事官员都定了罪,只待秋后问斩。新的官员都已到任,州军和水师也安排妥当,该发展的行业也都规划好了。
终于可以回京了!范闲兴冲冲准备告诉李承泽可以走了,一进门看到李承泽正和谢必安说着什么。见范闲进来,谢必安点点头便出门了。
“小谢伤好了?这又忙什么去了?”范闲往李承泽身边一坐:“我这边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咱们随时可以回京都。”
“那就明天走吧”,李承泽点点头:“出来两三个月,也该回去了好好想想北边的事情了。”
“明天就走?”范闲高兴之余也有点吃惊:“天神教的事情你解决完了?”
“解决完了”,李承泽话里有些犹豫:“你不用管了,我都办妥了。”
“效率这么高,我还寻思着我那边忙完了帮帮你”,范闲挺高兴:“说说,你都怎么解决的。”
“不必了吧,我都安排好了,难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李承泽拒绝道。
这倒是很反常,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李承泽这么推三阻四,让范闲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便也严肃了起来:“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和我说吗?”
李承泽抿着嘴不说话,范闲看了他一会,起身佯装往外走:“不说算了,我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