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却也不敢开口说什么。正在这时,外面王启年进来回禀:“大人,按您的吩咐,我们的人一直没让萧鹄睡觉,他现在差不多达到您说的那种精神状态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走吧”,李承泽率先站了起来,拍了拍范闲的肩膀:“让我听听他的招供和我的猜测究竟有几分出入?”
再一次见到姜亚,这个意志无比坚定的北齐顶尖暗探,此刻已经神经恍惚敏感,一点点响动都能引起他神经质般的惊吓。
他已经整整七天没有合过眼了,这已经快到了人类承受的极限。范闲的这套审讯方法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会把一个正常人慢慢到崩溃的边缘,然后在他神经最脆弱的时刻进行刺激审问。
这个时候的人已经几乎不具备思考的能力,只会用最短的时间回答你的问题,来试图减缓刺激。
苏文茂非常有眼色的谴走了鉴查院官员,只留了范闲和李承泽在姜亚的牢房里,就在范闲正在思考用哪种方式进行刺激的时候,李承泽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来。
“你拿的什么东西?”范闲有些好奇的伸头去看。
李承泽打开小布包,摊开来给范闲看:“从必安身上取出来的铅丸和碎片,一共二十七片。”
范闲忽然有些明白了李承泽的意思:“你是想……正好,这也算是一种刺激方法,不过你要注意,在问完话之前,别把他弄死。”
“我尽量吧”,李承泽一脸无所谓:“反正我要把必安受过的伤都原样还给他。”
于是范闲在前面坐好,李承泽拎了一把细长的小刀,缓步走到萧鹄面前,比量着看了一眼,在萧鹄的右胸口戳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拿起一个小碎片塞了进去,然后用刀子缓慢的推进肌肉深处。
当神经到达崩溃的边缘的时候,各种感官都会十分敏锐,并且再次刺激脆弱的神经,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萧鹄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趁此机会范闲问道:“你是谁。”
“姜……姜亚。”范闲和李承泽对视一眼,李承泽微微点头,表示这和自己查到的是一致的。
“你在北齐的职务是什么?”范闲接着问道。
“亲卫军首……首领,由太后直属。”
李承泽继续缓慢的把那些碎片和弹丸一个个塞到姜亚的伤口中去,表现的十分耐心。
“你是怎么冒用萧鹄的身份进入科研院的?”
“我假装官府的人去给萧鹄传旨,告诉他科研院这边有变动,先派他去梧州的一个县城做中丞,然后我就……”
李承泽插了一句:“言冰云是怎么回事?”
“我在南庆的时候,查到了言冰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北齐人,进而他自己查到他是被陈萍萍利用了多年的肖恩的孙子,这样的欺骗让他选择了站在我们这一边,为自己也为北齐讨回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