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想想,我就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还隐隐的担心自己被人讹上。要不,她要我电话干什么呀?
别看我这人没什么能力,家庭条件又一般,对于终身大事,我向来都有持无恐。这是因为在我的情感世界,始终都存在着一个顶级备胎,早在好几年前,我就和袁秋收在电话里商量好了,今后要是我没娶,她未嫁,我们两个就直接结婚。
那时候袁秋收比我还要干脆,说:“那就不折腾了,到时候直接结婚。”
也不知道她这几年到底折没折腾,反正我是真没折腾,不是不想,而是每次想的时候,都会不知不觉的拿目标和袁秋收进行比较,比来比去,就没有一次目标不被袁秋收完爆。其中也包括我们大学的校花乔夜雪,无论身材还是长相,都要受到袁秋收毫无悬念的各种碾压。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年我他妈最担心的,就是袁秋收以我作为参照,去跟她周围的目标进行比较,那样的话,结果简直难以想象……
因为天气骤变,寝室的窗玻璃上已经结出薄薄的白霜,呼出的气,也在转眼间化作淡淡的白雾。我没带冬天的衣服,就只能从床底下翻出袁秋收寄来的“奢侈品大牌”,从里面找出一套冬装,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然后我又从档案柜里拿出了一块电子表,仿冒的牌子和样式是世界名表当中可以排进前三的“宝玑”,天马行空的价格签一度让我认为澳洲的仿冒品比国内的山寨货更敢在价格上唬人。澳元8万多,相当于国内的40多万,每次看到这个虎逼朝天的价格,我都忍不住的感叹,东西造得再像真的,配上这么个不靠谱的价格签,还不是一眼就能让人瞧出破绽?事实上,柜子里还有一块更夸张的“百达翡丽”,标价60多万,也就是国内的300多万,我在网上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相同的款式。所以啊,就算再给我两层脸皮,那块表我也妥妥的戴不出去。
你说你山寨就山寨,干吗要弄得那么高端,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谁还好意思往外戴?
要不是每天晚上凌晨零点准时挨揍,想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就连那块完全不符合身份的“宝玑”,我也不可能戴。
除了手表,我还在手机上定了个闹钟,双重保险,这下就算挨揍,也不会像前几次来得那么突然。
本来,我想的是换完衣服就去火车站买票,结果刚刚走出校门,就接到了我爸打来的电话。我自然是难免的发了一通牢骚,埋怨他和我妈的手机同时关机,他一反常态的没有絮絮叨叨,也没做出任何解释,只是让我安心呆在学校,说过几天要是有时间,就来学校看我。
我爸妈虽然不是农民,干的却是在农科院里种地的事儿,说实话,其实工资不低,每个月扣去五险一金,两口子还能剩下七八千块。关键是他俩比别人多生一个儿子,大小两个儿子现在都在上学,将来又都得结婚,所以,两口子的攒钱意识,远较其他家庭强烈。
因此就有些苦了正在上学的我和我弟,我现在人在外地,每个月生活费1000。我弟更惨,都已经小学五年级,每天就给个十块八块,说是零花,其实也就只够吃顿不那么对付的午饭。
我现在身上的钱,满打满算还剩下不到300,站在大雪纷飞的学府路上,有点儿后悔前几天买了个游戏皮肤。要是不买那个皮肤,就可以买两条秋裤,也免得自己哆哆嗦嗦的站在路边,纠结着要不要去买点儿驱鬼镇邪之物。
我爸让我在学校里等他,却不知道我目前所面临的处境,每天晚上挨打,还躲不开逃不掉。没办法,我就只能把心一横,琢磨着弄点儿朱砂买根桃木剑,再尝试着和那非人类美女打上一架。
万一运气好了,买来的东西刚好克她,我非得让她把我前几天所受的屈辱,连本带利的一并还清。我要是发起狠来,连我自己都感觉哆嗦,不过,要是买完了朱砂桃木剑,我就真的没钱买秋裤了。
我又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时给我捎两条秋裤,然后坐车到了市里,找到一间开运物品店一打听,桃木剑要价280,天然朱砂10块钱一克,这他妈的,简直就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之前来时我就数过,兜里一共276,又花了1块钱坐公交,还剩275,别说买朱砂,就连桃木剑都不够。
没办法,我就只能看着店里“明码标价、恕不还价”的牌子跟老板讨价还价,最后差点儿没被撵出去,这才花了265,买下了一根桃木剑和一克朱砂。
又坐公交回了学府路,我的身上就只剩下9块钱,索性一咬牙,把这9块全都买了干吃面。
我一只手拎着干吃面,一只手提着桃木剑,走在乱雪飘摇的学府路上。临近校门口,远远的看到一辆大巴,周围还站着好些个人,我不由得一愣,因为那些人中,竟然有两个我们班前几天失踪了的同学。
更令我惊疑的是,那些人一个个的也都拎着吃的,手上拿着武器。我们学校最拉轰的男神李凌风身上背着把剑,站在大巴车前大喊:“这几天挨过打的!有血性的!上车!草他妈的!咱们这么多人,今晚弄死丫的!”
我这一听,顿时就差点儿热泪盈眶,整了半天,挨打的还不止我一个。这下好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今晚还真就不怕弄不死她。
心里想着,我就攥紧了手中的干吃面和桃木剑,热血沸腾的钻进了李凌风身后的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