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都赔了,虽说没更改设备,但也没再往河里排污水呀。”钱久久不以为然地说,“就算巡视组知道了,又能把我怎么样?”
“把你移交司法部门,然后判你几年刑,让你蹲号子吃牢饭。”汪友晖绷紧脸说,“老钱,你别不当回事,问题严重着哩。”
“别吓唬我,老汪。”钱久久嘿嘿笑了笑道,“这事都过去了嘛。”
见钱久久还是那副不在意的样子,李仲民就严厉地瞪他1眼道:“谁跟你说过去了,只要没公开处理,那就没过去。”说着又连敲了几下茶几,提高嗓门说句,“这可是犯法坐牢的事,你得重视起了。”
钱久久瞧见李仲民1脸的严肃认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敛去脸上的笑,默默呷了口茶,抬眼着对方问:“李县长,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好?”
“你终于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很好。”李仲民缓和些脸色说,“我认为,现在你最该担心的,就是那帮村民在巡视组面前告你状。”
“告我状?”钱久久不解地说,“我都赔他们钱了,而且还按规定1分不少,他们凭什么告我?”
李仲民冷冷地答道:“就凭他们铅中毒这事,就可以告你。”
“他们只有铅中毒的化验单,又没有证明我工厂排放污水的证据。”钱久久说,“就凭这个,他们怎么告得倒我?”
汪友晖紧盯着钱久久说:“别忘了,官弘道那儿还有省环保厅的检测报告。只有这报告转到巡视组手里,他们便可立案调查再移交给司法部门。我敢肯定,只要这事闹起来了,官弘道1定会这么做。”
钱久久不以为然地说:“都过去了这么久,那报告还会有用?”
“当然有用。”李仲民说,“再说了,那些井还在,到时调查人员可以取水样重新做检测。跟你科普1下,地下水被污染了,没那么容易复原的,何况还污染的那么严重,只要检测,肯定出问题。”
汪友晖着钱久久说:“怎么说你也上过大学,不至于连这连基本常识到没有吧。老钱,现在别再扯这些没用的,还是破财消灾吧。”
破财消灾!听到这4个字,钱久久心头不禁扑通跳了下,紧接着就哭着张脸说:“这厂没赚到几个钱,上次已经赔了1大笔钱,现在又要我出血,这不是要我这条老命么?唉,我,我……”
“我啥个我呀,不就几个钱的事,犯得着像要你命1样么?”汪友晖瞪着钱久久说,“要把你关了进去,没个35年也不得到出来。这35年,你还会挣到那点钱,孰轻孰重,你自已掂量掂量再说。”
见汪友晖唱黑脸,李仲民就唱起红脸来,温和地说:“友晖这么说,也是为你好,你就不要心疼那钱了。你可是大老板,又不缺钱嘛。”
“我们生意人的钱哪,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哪能不心疼呀。”钱久久苦着张脸说,“再说了,上次给了那么钱,这次又要给,这无底洞什么时候给填满呀,唉!”
“也就最后1次啦。”汪友晖道,“等巡视组走了,你就更换个设备复工,这样钱就像流水1样哗啦哗啦地流进你的腰包了。”
钱久久没心情说复工的事,皱起眉头想了想问:“这钱怎么给?”
汪友晖心头猛地1喜,出主意道:“不必家家都给,就给那几个出头的,特别是李大亮。你要把他搞定了,那这事就没问题啦。”
“李大亮,这块茅坑里的石头,还真没把握搞定他。”钱久久愁眉紧锁道,“上次跟他打过交道,多给钱都不乐意照我的意思办。”
“这世上哪有不钱的,你拿钱砸他,狠狠地砸他。”汪友晖继续支招,“1万不行,就给他两万,再不行让他说个数,他要多少,你给多少,这事不就成了。”
李仲民抿了口茶,眼含笑意地着钱久久说:“友晖说的没错,你就拿砸死他去。只要把他搞定,其他人就没有问题,这事也就成了。”
“只要过了这1关,那前面就1马平川了。”汪友晖劝道,“老钱,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怎么做对你最有利。”
考虑了半天,钱久久1咬说:“行,就听2位领导的。”
“这就对了嘛。”汪友晖喜得拍着钱久久的肩膀说,“老钱,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这年头只要肯花钱,啥事也能办成。”
李仲民也松了口气,高兴地笑了笑,叮嘱道:“老钱,你得抓紧办,最好现在就去河下村找李大亮谈。巡视组就在不远处的那家宾馆里,随时都有可能去河下村,没准明天1大早就去了。”
汪友晖也跟着催促道:“要不,老钱,你现在就去。”
说实话,钱久久也怕出事,既然决定了,那自然是越早办越好,加上李仲民和汪友晖再3敦促他,末了把茶杯往茶几上1搁,起身道:“好,我现在就去。两位领导,失陪了。”
说完,他便抬脚朝门方向大步走去。
出人意外的是,李大亮这个泥腿子竟然见钱眼不开,听到钱久久要拿钱收卖他,就怒气冲冲地把他推出了自已大门,反手砰地1声将门头上,不管门外的黑心老板怎么求,他就是不开门。
钱久久最后怒火中烧,拿脚使劲踹了那扇紧闭的门,在心里恶狠狠地骂句,不识抬举的狗东西,老子怎么收拾你,哼!
既然李大亮没摆平,其他人就算花钱收买下来也没用,这事只要有个人举报就足够了。因此,钱久久拎着黑色皮包,当即就钻进车里。
当下,钱久久1边开车往县城方向奔去,1边给抱着小3睡觉的汪友晖打电话,夹着股怨气地告诉他事没办成。
汪友晖给女人撩拨得没心情理这事,只气呼呼地说句,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只要把李大亮这狗东西收拾妥了,其他人就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