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丢了人,主家不可能不发火。
找谁发火?
虽然是黄老输的局,但黄老那一手,不能独一无二但绝称得上并列第一。
把骰子摇成一堆细沙,这是多高深的内力当那骰子是散沙捏的?
姜月这一招早就做好了被人质疑出老千的准备,谁知,那主家如此痛快。
想来,是他一直盯着自己,自信自己的眼力,笃定她真的将骰子摇成了沙子。
不纠缠,不狡辩,输了钱说放手就就放手,虽然做了一些小动作,可一旦识破就立即改正,是个能忍的。
且有头脑。
黄老那一手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所以,黄老输在他太倒霉,人跟运气斗不起。
聪明人不会自断手脚,趁机收服人心更能得益。
浓重的黑夜里,黄老一行跑到北城墙里的娘娘庙,一番搜索后,又折回了赌坊,黄老捂着胸口半跪请罪:“是我技不如人。”
主家亲自搀扶,遮脸的帽兜摘下,萧彻的脸上甚至在笑:“黄老一手赌技,我是知道的,不在任何人之下。”
“可那个小子,虽然闻所未闻,她确实做到了来,我时刻盯着她的手,不可能调换,是在,太匪夷所思——但无论如何,是我技不如人——”
“黄老严重了。”
萧彻压下声音,在黑暗中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我观那小子,确实有几分实力。”
“你的意思是——”
“不是同道中人,日后也不会打交道,她今天来挑场,无非是换弄些银子罢了。日后也无需再提。”
萧彻唏嘘道:“京城,依旧是卧虎藏龙啊,如此想想,也是我的运气,八百年不来一趟,偏偏今晚来了,偏偏今晚出事,见识到了这样一个人——”
说着见黄老脸色又多了难堪,忙打住,“黄老,你放宽心,那人根本就不会赌,也不是神鬼之力,她是作弊。”
沉吟一番:“原本您来这里便是大材小用,不然,您跟我一起回北边吧。”
这岂不是败走?但——
黄老点点头,眼里透亮:“我一定要找出那小子哪里来的!”
他还是认为人是哪个老赌棍养出来的。
萧彻不再提这个,让人搀扶黄老先行,自己换了一副严肃的语气。
“夜三他们还没回来?”
站出了一个汉子,道“怀王北大营的方向发现火光,肯定是被烧了粮草,夜三统领此刻应该正在回来的路上。”
“如此甚好,带着第二队我们在去添点乱。”
到了家,成老板望着自家的门口发呆,姜月见了,走到他身后,啊的一声。
成老板立即蹦了起来,险些吓得瘫在地上,反应过来,再好的性子也生气:“小姐,万一有人冲过来——”
还没出城,自己这个小家不能暴露。
姜月笑:“方才我让你们先走已经弄掉了,一共四条尾巴。”
啊?
因为主家的心机深,有丰厚家业,不值当为了区区千两得罪一个摸不着底细的神秘人,所以这四个只是远远跟着他们。
姜月自然知道有人跟着,见人也不动手,留了个心眼,敲晕了他们,不怕这几个人走漏消息,真真假假,让对方摸不出底是最好的。
这一夜对于京城中许多人来说极不平静。姜月和萧彻不说,宫中的怀王已经坐立难安。
本来实力便不如城外的淳王,这下大营又遭天火,更是人心惶惶。
先揪出城中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