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财带着姜有芳走后,屠夫家婆娘的突然上门来骂,姜有芳是狐狸精勾了她小子的魂儿,还骂姜有芳就是杀狗泼狗血的人,隔着两个院墙要姜月去抓姜有芳回来。
事情基本大白,就是姜有芳搞得鬼,可姜月才不会给这黑婆娘当打手,她小子跟着跑了才把真相嚷出来,那黑狗作为姘头,能是干净的?
这两个永远别让她在见到!
眼下她当务之急,跑了一趟孟六老爷子家里,请他迁坟。
孟六老爷子捻着下颌的一缕花白长胡子:“早知道你还得来,这是你一家的祖坟,分开了祖先清净!爷爷早就看好一处风水宝地,不求子孙飞黄腾达,也得保佑家宅平安。”
姜月点头,飞黄腾达都是自己挣的,家人平安就好。
“孟六爷爷相中了哪里,上次修坟怎么没说?”
孟六老爷子乐了:“丫头,你别怪爷爷上次没提点你,爷爷吃这碗饭,只按照要求办事,不能多嘴。要说那块风水宝地,也是天意,爷爷才寻到的。就是你买下的山头那块地好啊,山坡朝阳,下头有河,靠山林水,好地方。要不是你买下的山,我都想把自家祖坟迁过去了。”
孟六老爷子说的山峰,姜月知道,山中一共两处水源,一处源头在西边的莽莽群山,流经鸡嘴儿下颌。另一处滴滴答答自半山的一处山峰而来。孟六老爷子说的便是此处。
姜月有些不明白:“就那山涧小溪流?水太小。”
孟六老爷子啧了一声:“你不懂,别看河小,可它是活的,断不了。那山头不起眼,可那下头的气脉走势跟群山是接着的,绵延不绝。走,咱们去看看。”
山风徐徐,吹动一老一少的衣角。
孟六老爷子感叹:“得亏是修山路,要不然这好地方就埋没咯。
在山峰站定,即可俯视全村,郁郁山林,潺潺流水,抬头蓝色天幕浮着白云,鸟叫虫鸣,怎么看怎么听,都极为舒服。
孟六老爷子拍手:“这就是缘分啊,这块山头被你买了下来,自家的,你奶能住着不舒坦?”
姜月点头,就这里了!
待姜有善蔡氏归家,见门前新路已竣,宽阔平坦。
乡兵驱赶着牲畜,牵拉石滚子,在铺就熟土的路面上碾压一遍。而后,每两名隶奴成组,相对而立,手持木夯具手柄,奋力提起,又狠狠夯下,将土层夯得更为紧实。
这仅仅是轮夯打,随着铺设的熟土越来越多,将有更多隶奴投入到夯打的劳作之中。他们需反复夯打,一遍又一遍,直至将整条新路夯得坚如磐石。
如此严格夯砸而成的熟土道路,不仅不长杂草,而且无惧雨水冲蚀,更能承受辎重车马之重,至少可正常使用十数年甚至数十年!
蔡氏在自己家屋内收拾,都能听到夯土的声音动静。
姜雪则趴在墙头,面前隔着两道墙,正是在除杂草的姜枝。
“姜枝,我做了宫中御膳才会做的月饼和点心,你过来,我给你拿几个。”她喊。
“等我锄完去找你。”姜枝回复。
陈氏抱着孩子在屋内阴暗,老姜家的一日三餐早就换成了掺着少量杂粮的麸饼,坚硬难啃,咬一口在嘴里,要用热汤化好一会儿,她才能咽下肚。
偏偏她现在的饭量又大,每餐两个麸饼,只能吃八分饱,想再吃变没有了。两厢对比,她的心里恨滔天,直骂命运不公!
其实这样吃的不止她家,村里绝大部分人家都在勒紧腰带过日子。上茬的麦子几乎绝收,都指着秋天的收成交田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