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安静下来,都埋着头先吃东西。
周新伟放几个贡丸进去“你得主动接受这个社会,慢慢就会好起来。”
李道说“现在也挺好。”
周新伟自顾自地说“我认识个人,和个朋友凑一起干了点儿小买卖,老板叫郑树友,也蹲过监狱,我可以介绍你过去。”
“搞什么的”
“长途运输。”周新伟想了想“以你现在的情况,能帮忙卸货装货。”
李道没言语,周新伟碰碰他,“吃不了苦”
他夹一筷子羊肉“那就问问。”
周新伟拿出手机当即给老郑拨过去,有过相似经历,省去很多废话,那边拍板让人随时可以来。
解决这件事,周新伟放心不少。
找好代驾,招手管服务员要几瓶啤酒,不敢贪杯,自己只分小半瓶,剩下的给李道。
李道被他灌得微醺,眼中显露醉色,直勾勾盯着面前的铜锅,不知心里想什么。
周新伟问“其实我一直挺好奇,你当初为什么会自首。”
“周警官吃个饭还他妈不忘套路我。”他慢悠悠说。
周新伟摇头大笑“纯属是八卦。”
李道歪着身子,半真半假地勾勾唇角“为了活着。”
晚上回去,李道睡得还算安稳。
第二天早上,杜广美来家中找他,自从出狱那天就没联系过,她心里始终惦记着这回事。
李道昨晚没洗漱,这会儿宿醉头疼,光着膀子,下面只套了条牛仔裤。
杜广美把视线挪开一些。
李道反应几秒,稍微敞开门,“进来坐吗”他顺手扯过件衣服“有个运输公司缺人,我打算去。”
杜广美跟着走进来,了眼他的背影。
男人站在明亮的窗户前,仍旧窄腰宽背,肩膀厚实,抬起手臂往身上套衣服,肌理线条流畅,带着动感。
岁月终究是对男人的眷顾更多些。
她向别处,“那就好,总要试试。”
屋中忽然静下来,李道抬手拨弄两下头发,隔了会儿,终于找到话题“我把租房子的钱先给你吧。”
“我不是来要钱的。”杜广美后悔今天这样跑来,低着头挽走耳边碎发,笑着说“还是到时候封红包吧,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联系。”
没等他说话,杜广美转身出去。
不知为何,她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匆匆走出小区,停下来朝后了眼,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这地方不会再来了。
她很感恩,以后应该好好生活。
李道也换了种心态,到老郑那里干活,睡眠开始变好。
这份工作十分耗费体力,有活儿时一天不得闲,肌肉酸疼,一身臭汗,下班路上随便吃一口,回到家先脱个干净冲到卫生间,洗完澡基本倒头就睡。
这种生活模式渐渐成为常态,所有情绪冷却下来,李道很少有精力再想别的事。
很快到了六月份。
有人在运输途中出了点意外,受些轻伤,住进医院。
老郑这儿原本就缺人,这样一来,更加忙得不可开交。
一天中午,他着急忙慌从外面冲进来,刚接了个活儿,要运一批机械设备到外省,对方给的报酬不低,却犯愁现在挪不出人。
押车的小卢请假了,还有两个躺在医院里,只剩老郑一个司机,独自上路又不安全。
他坐在那儿打了半天电话,可是赶上旺季,临时根本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