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是有些反应过激了。慕野是个腼腆内向的影卫,忠心说来没什么障碍,那喜欢二字对这种人来说却是难以说出口的。
需得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季宴礼说服好自己,刚好季宴行进来了。
今日季宴行仍是一身红衣,头半披着,只松松散散以带束起来,淡色的眸与那冷淡的神情倒是相得益彰。
“之前九弟病了,五哥我唯恐饶了九弟休息,没敢过来。今日听闻九弟大好,这才赶紧过来探望,看看九弟恢复得如何了,是否有什么缺的短的!”季宴行微笑着,可那笑意不达眼底,大步走到季宴礼床边,笑着在床边坐下。
季宴礼被这一番哥啊弟啊的话绕得头晕,却又记着方才慕野的叮嘱,不好真的给季宴行甩脸子,只好尴尬地笑笑。
没得到季宴礼什么回答,也不妨碍季宴行的表演。
只见季宴行凑得离季宴礼近一些,突然问起上回他落水的事,说:“九弟,五哥听说……上回你落水,是因为大哥的宫人叫你到池边去,是不是真的?”
提起落水一事,季宴礼才终于抬眸看向季宴行。
这件事只有他、慕野和太子哥哥知道,季宴行怎么会知道的?
季宴礼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五哥从何得知的?”
季宴行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对季宴礼说:“自是宫人们胡乱传言,五哥我听了两耳朵。”
季宴礼笑笑,冷下脸来,他觉得还是不能给季宴行太好的脸色,便说:“既然是宫人们的胡乱传言,那定然是做不得数。还请五哥,不要把这些当真了。”
季宴行笑容一僵,仔细打量了季宴礼一番,心中满是疑虑。
他有些想不通,为何季宴礼半点都不怨恨季宴川,明明这件事表面上就是季宴川干的。
而且,虽说父皇并没有多少培养季宴礼当储君的意思,但大家都是皇子,自然都有争皇位的权利,为何身为嫡子的季宴礼不争?
若季宴川死了,身为皇后所出的季宴礼入主东宫,那可是名正言顺。
他要的,就是季宴礼与季宴川决裂,二人相争,他渔翁得利。
现在二人不争,还好得像穿一条裤子,到底为何?难道真的如他的人查到那般,季宴礼的身世有问题?
季宴礼见季宴行不说话,且还神情尴尬,笑容僵硬,便觉得也没什么装模作样的必要,冷声道:“五哥,我不喜欢有人坐我床上。慕野,给五殿下拿个凳子。”
慕野见季宴礼真的没忍住,也没说什么,只应下之后,转身拿了个凳子,放到离床远一些的位置。
随后,他才对季宴行行了个礼,说:“殿下,请。”
季宴行见凳子都拿来了,也不好不过去。
但他对季宴礼突然的敌意有些不满,心中堵着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看九弟也乏了,还是不久留了。刚好太傅留了篇文章还没写,现下正有了头绪,便先回去了。”
季宴礼巴不得季宴行赶紧走,闻言也没挽留,点点头说:“五哥慢走。”
甚至没有半句客套,说点下次再叙之类的客套话。
季宴行打量着季宴礼的模样,瞧见季宴礼这态度,心中多少已有了计较。
道了别,他便匆匆离开昭华殿,没有半点停留。
见季宴行走了,季宴礼朝慕野使了个眼色。
慕野跟出去瞧了瞧,见季宴行真的走了,没杀他个回马枪,转身回屋禀报。
“殿下,五皇子走了。”慕野走到季宴礼床边,说话间就要伸手去扶他躺下。
“走了最好,别再回来了,看见他就烦。”季宴礼撇撇嘴,抬手准备扯一扯被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