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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豆这脚崴了两个月,到顾弈回来才算彻底好。
他研究生课少,回来得很早,青豆事先知会傅安洲,让他套顾弈的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傅安洲告诉她,1月10号的火车,12号下午到。
她知道顾弈那厮的脾气,中午吃完饭就往火车站赶。
幸好她耐心好,不然这么漫长的等待,哪个姑娘吃得消。
顾弈大老远回来,就拎了一个小号的蛇皮袋,和书包差不多大。
这厮倜傥地劈开狼狈凌乱的倦旅人群,像个刚出公差回来的雅皮士。
青豆头发理至肩膀,不规则的碎刘海飘在清汤挂面的脸上,青涩又妩媚。脑袋后,她扎了个简单的啾,奔向顾弈时,一颤一颤,俏皮如兔尾巴。
顾弈假装没看到她,越过她径直往外走。
离开程青豆这枚焦点,入眼迅速失焦成一丛丛黑脑袋和乱七八糟的行囊,走出两步,还是没忍住,他下意识回头找她。
火车出站人太多,挤得人根本站不住脚。他生怕多走几步,他们就挤散了。
青豆歪着头,漾着酒窝,站在人群之中,两眼闪烁着“我就知道”的表情。
顾弈的回头就像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掌心,完全在意料之内。久别重逢,北风呼啸,青豆鼻头忽而泛酸。
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见到顾弈了。他好像又帅了。怎么会有人在大冬天把头发剃短至头皮,像个劳改犯似的。
可他又的确是青豆见过的,最俊的“劳改犯”。
“干吗!”她两手紧插在兜里,想表现出不高兴。实际等待的不耐烦早被美色松动。
顾弈如释重负,率先开的口:“回来前,我就想,如果你来接我,我就原谅你。”
“哈!”青豆向他疾跑,气鼓鼓地瞪眼,“你还生气?该生气的是我。”是谁不回信?是谁约女孩子看电影、端茶倒水献殷勤,还要同时拉她的小手?
顾弈喉结滚动,强撑冷脸:“那你怎么不生气,还来接我干吗?”
“我气啊!我给你写信你也不回,每次都这样,烦死了!”青豆认真,一本正经像个对孩子无可奈何的家长,“但我还是要来接你的。”
“哦?”他嗤笑地不解。
“因为我不来,有些人脸会更臭!”
反正全世界都有脾气,就她没有。
1995·冬◇
◎冬天里的一口雪糕1◎
青豆没有桑塔纳,也没有黄鱼车,她坐公车过来的。
顾弈舟车劳顿,不愿意挤公车,想叫路边的蹦子。这可是三四公里的路程,一口价就是3块,少爷价也不还,帘子一撩,径直躬身往里。
青豆着急上火,两手忙拽他袖子,这怎么坐进去了呢!
她还价:“2块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