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陈县令,昨晚上终于撬开自家二郎的嘴,从儿子那知道他做了什么好事,很想打死他,气的不顾风度破口大骂:“你想气死你老子是不是?老子是缺你吃的还是缺你穿的?让你好好念书你不念,非要去舞刀弄枪,这竟然还敢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
陈二郎原本也就没想一直隐瞒下去,才会听到他追问个不停的时候,就顺势老实交代了。
再说自己受了伤,他也不可能再让人打自己一顿板子。
至于让他骂一顿,那也不算是事,他能做到左耳进右耳出。
听他中气十足的骂了一刻钟,陈二郎才一脸诚恳的认错:“爹,是我错了,儿子没吃过熊心豹子胆,爹啥时候咱们一起去吃一顿?”
面对着嬉皮笑脸儿子,陈县令很无奈的抹了把脸,叹了口气:“你说你,就算是要跟,也得跟个有阅历点的,你要是能跟着李将军,那我也不至于这么担心。”
“结果你却跟着李将军的儿子,还是庶长子。”
“万一被内宅之乱给波及到怎么办呢?”
陈二郎倒是替自己的上官辩解:“李大公子十七岁就在战场上立了功,从普通将士变成九品校尉,十八岁那一年又立了两次功,从九品校尉成为八品副尉,再到七品中候…现在才弱冠之年,却已经被加封为五品的归德郎将。”
最后还眼神复杂的看着亲爹:“论起来,李大人比爹你还高两阶呢?”
陈县令差点就忍不住揍他,最后恼羞成怒:“文官和武官升官本来就不一样。”
“文官靠的是政绩。”他虽然会收点好处,也没鱼肉百姓,也没忘教化百姓,尽地利,擢贤民,恤狱讼,均赋役这些自认都做的还不错。
只是缺了赏识他的伯乐而已。
再说臭小子这是什么眼神?是嫌自己不争气吗?
气的陈县令火冒三丈,拿起边上鸡毛掸子就抽他胳膊几下:“呵,你那是什么眼神?嫌弃你老子不争气是吧?老子还没嫌你呢!”
他越想越生气:“你看看人家李将军的大儿子这么争气,你怎么就不和人家去比呢?你有本事怎么就不是个校尉呢?亏你也好意思自夸能文能武,善于制图,怎么身边就没个护着你的人呢?”
陈二郎眼神一暗:“青松就是为了护着我才没了。”
这一回,他奉李大人之命,去豫章书院接应几位愿意投靠晋安王的先生,但却遇到好几回截杀。
幸好李大人带兵去接应的及时,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把先生们安全送到余杭。
这一次他也算是立了功,可是死了十多个将士,还有他的小厮青松也是为了救他没命了。
这一回,他又是被大人安排去暗地里查探信安城和吴宁县中间的卫所,无意中发现卫所的守将和豫章那边的人有书信来往。
他偷拿了书信,却被人发现,对方派人追杀自己,万幸他命不该绝侥幸逃脱。
但是这些事他不准备和亲爹说,免得他担心受怕,反而被人发现端倪。
就只说自己发现卫所账目有亏空,才会引来追杀的。
陈县令见儿子难掩悲伤,也骂不下去了,就殷切的温声劝:“所以爹才不愿你去当兵,要不你辞了那边,在衙门里找个事做不也挺好的嘛?”
“我怕爹看见我就会生气。”陈二郎嬉皮笑脸的道:“我还是去外面混吧,爹和大哥是文官,我以后会是武将,咱们家文武双全不也是挺好的?”
陈县令是知道儿子的性子,比牛还犟,也放弃了再劝他。
主要是一刻钟前,才训了儿子一刻钟,那也没让他改变主意,他怀疑儿子根本就把自己当成是在念经。
不能再想了,再琢磨下去,就手痒痒,很想打死这逆子。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