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的手在秦琰的衣襟上僵住。她听明白了,穆王将她的意思理解歪了!也难怪,他素来就是那种说话要听音的环境里长大,又鄙视后宫和后宅整日争宠的女人们。
刚刚还荡漾的心神,此刻突然有些揪痛。为了穆王的误解,她心痛了。
吸一口气,缓缓地将衣襟整好,放下手,勇敢地直视穆王。他很高,也很冷,抬头仰望,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妾身争来何用?”
一句话,二人都沉默了。那隐疾是海棠最大的心病,也让她这辈子再也无法获得宠爱,叫她自己戳了自己的心,是痛楚。
秦琰望见她眼眶里隐隐有泪光,又见她咬着牙,一副明明委屈却又不想表露的模样,不由又有些悔意。
“你素来说话不是那样的,难免叫人误会。”
语气虽还是很冷,海棠却也听出了秦琰其实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解释。
海棠不想在他面前哭,扭过头:“殿下素来也不是这样的,您是在向妾身解释吗?”
秦琰有些无奈,这女人,真是蹬鼻子上脸啊,明明听出来了,还非要强调,这是要我服软么?
伸出手去,强行扭过她的下巴,却发现那张粉嫩的小脸上,已挂上了泪痕。又想起她被禁足了两月,今天第一天出门,本是高兴的事儿,却给弄哭了,悔意更甚。
“我也没说你,哭什么……”
这话太柔软。委屈的时候,对方但凡有一丝丝的软化,都会叫人崩不住,何况是向来对后宅女人冷漠的秦琰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海棠冲动了,不顾一切地说道:“妾也不怕殿下取笑。自从知道自己是那样,一早就对殿下死了心了。深夜对弈也好,禁足不相见也好,甚至殿下在马车中对妾温柔相待也好,妾都努力坦然与殿下相处,不存半点非份之想。可方才殿下亲了妾……是妾心乱了、无法安置。若说错了话,请殿下原谅。若殿下不原谅,从此以后妾离您远远的,再不叫您不悦了!”
秦琰倒吸一口气,竖起了眉。自己说了几个字,这女人说了一长串!
可她说的一字一句,又好像重重地敲在自己的心上。她是多大的勇气,才说了这番话。
她的心乱了,我的心呢?难道就那样坦然吗?
想起白天远远地见到她,她闪避的样子,她本不想撩拨自己,是自己撩拨了她啊。
自己真希望她从此离得远远的吗?
不。并不。
自己不就是珍惜她无所顾忌的样子吗?
掏出块帕子,递给她。这女人竟一扭身,不要他的帕子,扯起袖子去擦眼泪。
蹬鼻子上脸啊!蹬鼻子上脸啊!
“不要算了!”他尴尬地收回手,恨恨地给自己一个台阶。她爱离多远离多远,后宅有的是女人,何苦为了这个倔强的女人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