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侍卫首领议了今日行程,又与同行的工部官员商讨河工,那认真倾听的样子,叫一旁的海棠好生仰慕。
海棠自己做事不太认真,可她家的男人全是认真得很。崔爹治学很认真,崔哥治河很认真,所以她从小就仰慕认真的男人。
穆王殿下么,上辈子也认真,可那认真太遥不可及,和自己关系不大的认真,海棠才不会费心思去仰慕。
驿臣给美少年永罗公子单独安排了一辆马车,毕恭毕敬地将穆王一行人送出了驿站,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驿臣由衷地赞叹:真是和谐的一家人啊!
“海棠,跟你说个事儿。”
“嗯?”海棠一紧张,穆王殿下想出新花样了么?今天晚上还要夜查么?
“大约中午的时候,车队会经过一个集镇,大伙儿会去镇上用餐休整,到时候,我会单独离开,咱俩要分开几天,你随车队到奉州等我。”
“啊,殿下您这是想干嘛?”
秦琰正色道:“若按车队的行程,大约明天晚上可抵达目的地奉州。奉州官员应该早就安排好接待我们。”
“对啊,所以殿下为何不跟车队一起,是另有任务么?”海棠很是意外。
秦琰掀开车窗上的帘子,窗外的景致已渐渐变得荒凉,虽还偶有郁郁葱葱的树林,但更多的却是土黄色的荒山。
秦琰道:“看到么?我们离灾区已经越来越近了。他们应该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而我并不想看那些。想知道河岸两边的百姓究竟生活得如何,他们得到了怎样的救助,歷年来黄河的决堤泛滥到底是不是如地方官员上奏的那样得到治理,我就得下车,走到他们中间去亲自了解。”
海棠肃然起敬。
她还沉浸在风月里,而秦琰的心里已经系上了百姓。
秦琰以为她沉默不语是心里不舍,安慰道:“很快的,我只是绕道几天,随后就会来奉城找你。”
海棠摇头:“不,我要跟殿下在一起,我跟你一起开熘。”
秦琰震惊:“灾区很苦的,海棠你不要任性,到时候没的吃没的喝,我不能让你跟我一起遭罪。”
海棠却无比坚定:“殿下都不怕遭罪,我为什么要怕。总之,我是一定要跟殿下一起的。”
秦琰心里说不出的激动,一把将海棠揽在怀里:“我还以为你一直生我的气,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慌张呢。”
海棠一黯,知道他说的是顾绮影怀孕一事,低声道:“你是王爷,我又……我又不能叫你满足,连个孩子也不能为你生,如何有资格生你的气。所以,我就尽力陪着你好了。”
藏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就这样说了出来,海棠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全情走一程
秦琰听她语带哽咽,从怀里扶起她,心疼地望着:“我何时计较你这个了。你自个儿更不应该放在心上,那样倒叫我负疚了。”
海棠才更是负疚,她又不是不知道男人的欲望,在王府还有别的侍妾,可跟出来的就自己一个,想想秦琰治河已是要面对重重艰辛,还得这样守着自己能看不能吃,真是雪上加霜,心里就特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