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心情对弈。崔海霖表示自己做不到。
崔国桢淡淡一笑:“若是你妹妹,她肯定会先来下三盘,再去想那些烦心事。”
崔海霖若有所悟:“爹爹是说,孩儿心不定?”
“爹问你,如今河道之事,谁在主持?”
“太子亲自督阵。”
“可是实行你提出的改道建议?”
“正是。所以我才急着要去一线。”
“一切都按着你的思路在走,你是不是去一线,又有何区别?你去了,是能多筑一道堤,还是多泄一处洪,还是多迁一县民众?”
崔海霖语塞。的确,这些他都决定不了。
“做自己能做的事,放自己该放的手。”崔国桢在棋盘上放下一颗棋子,“来,让爹爹看看棋力有没有长进。”
崔海霖的秘密
被父亲这么一说,崔海霖还真有些惭愧起来。
他是个听话的孩子,当真好好反省了一番,确定自己是真心要做些利国利民的事儿,而非借着这黄河改道的大工程图名图利,这才坦荡地和父亲对奕去了。
又是两盘皆负,崔海霖对于自己棋力不如妹妹一事,早就坦然接受,任凭父亲嘲笑了几句。
转身却见母亲在绣鲜艳的物件。
崔夫人这年纪,早就不穿红戴绿了,崔海霖好奇:“娘这是在绣什么呢?”
“绣了送给儿媳妇的帕子。”崔夫人故意逗儿子。
这儿子好是好,却比他父亲还呆,一心治河,这都二十一了,还不要成家。崔夫人都急得要冒烟。
崔海霖一听,却当了真,脸红道:“绣这个做什么,你也没人送去。”
崔夫人道:“谁说没人送的,前儿媒人还来说,太常寺卿家的外甥女儿,人品出众,年龄也相当,我和你爹正打听情况呢,若合适,回头测个八字去。”
崔海霖急了:“什么外甥女儿,听都没听过,娘你可别胡乱替儿子做主,儿子还小。”
崔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将手里的针线活儿一扔:“幸好不是真给你媳妇绣帕子,真正气死娘了,二十一还小,你妹妹十七,都有了身孕了!”
崔海霖这才看清,哪里是什么帕子,明明是一件鲜红色的肚兜。母亲正在肚兜上绣海棠花,一看就是给妹妹未出世的孩子。
“原来娘是在逗我。不要生孩儿的气了,想想海棠的孩子,你们就要做外祖父和外祖母了,我也要当舅舅啦。”
要说安慰人,实在是崔海霖的弱项。
这一安慰,非但没把母亲给劝回来,反而把她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