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海棠这下放心,带着碧云跟贞静告辞。
贞静将她们送出门外,竟怅然若失,回到禅房打坐了一夜,方觉心中邪念渐渐褪去,心灵安宁下来。
海棠与碧云偷偷熘回玉明殿,一路果然畅通,到了寝室,海棠终于拍着胸膛庆幸:“还好还好,谁都没惊动,连田嬷嬷都没惊动。”
碧云却后怕:“还没惊动啊,您惊动了太后,惊动了贞静法师,阵仗不小了。主子哎,您往后别这么冲动了,奴婢这胆都吓破了啊!”
与此同时,玉明殿外,也有个人长舒一口气。此人是羽林军副统领聂长风。
“侧妃啊,您可别再冲动了。太子殿下已经很不好伺候,最近老是心情欠佳,您这爆脾气,我是更伺候不起啊……”
旁边一个跟屁虫小跟班也附和:“正是正是,要不是今儿统领您机灵,给玉明殿清了个场,只怕她们就给逮住了。”
聂长风扁扁嘴。这说明什么道理?
女人就是麻烦啊!
自从太子殿下沾上这个女人以来,也变得麻烦了,而且是层出不穷的麻烦。
永柔出嫁
夏日虽是酷暑,却也并不难熬。转眼就是七月初二,是皇宫里的一个“大麻烦”——永柔公主出嫁的日子。
原本盛夏甚少嫁娶,但永柔公主这么个存在,比“盛夏”更厉害。
尹皇后比她更着急,就怕夜长梦多。一直到十里红妆出了宫门,吹吹打打了一个时辰,她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连问了好几遍:“永柔真的出嫁了吗?”
德妃也是送嫁团成员,几次耐心地回答尹皇后:“出嫁了,欢欢喜喜地出嫁了,真是漂亮的新娘子。”语气又是高兴、又是艳羡。
除了皇后,宫里所有的女人老天都欠她们一个婚礼。
永柔的寝殿里,一桌子的胭脂水粉鲜花珠钗,几个宫女和嬷嬷正在收拾残局。尹皇后走进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似空气中还有永柔的余韵袅袅。
她最后一次说道:“永柔真的出嫁了啊!”
德妃轻轻地应和:“是啊,永柔欢欢喜喜地出嫁了。”
尹皇后突然流下泪来:“这没良心的孩子,离开本宫竟然这么欢喜,连眼泪都没有流一滴。”
德妃赶紧替她擦眼泪:“大喜的日子,皇后不能哭。永柔没哭,那是她的福份。嫁得不好才要哭着走呢……”
话说到这儿,她也触动了情肠,想到远在西昌国的女儿永寿,当年一路哭到槐州,西出阳关,再无故人。
一旁跟随的嬷嬷宫女们赶紧上前安慰,将两个对望流泪的女人好不容易给劝住,此间的欣慰与落寞,却是交织得难解难分,一屋子的百感交集。